一声令下嬴纵已经走出厅门御风而走,香词煞白着脸跟出来,容冽这才转过身留下一句,“无名氏斩了焉耆会馆三十多人,眼下整个君临城都戒严了。”
此话一落,香词面色一时更为难看,容飒和容冽也跟着嬴纵的身影跃身而起,不多时院子里便冷冷清清一片,香词深吸口气,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嬴纵弃马而去,内息汹涌而出,趁着这最后的夜色朝焉耆会馆的方向疾奔而去,越是靠近那阁楼卫尉营和禁卫军的士兵越是多,待到了焉耆会馆二十步之外,便见那会馆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影,嬴纵打消了她还在焉耆会馆的念头,可若是她不在焉耆会馆又能在何处呢,是否受伤?是否被人擒住?还是又有了别的变故?!
自从永济寺那次之后嬴纵再没有如同眼下这般心中焦急的,身后的容冽容飒气喘吁吁的跟上来,看到前头那人头攒动的动静当即皱眉,容飒道,“主子,这样大的场面侯爷不可能在这里头,这周围到处都是卫尉营的兵,咱们也不可长留,若是叫人发现咱们这个时辰就来关心这案子,少不得要叫人怀疑上。”
嬴纵定定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楼阁,忽的眯了眯眸子,“她或许受了伤,或许就躲在这周围,或许去了别处,你们就搜这周围,再发消息让城中的人一起找,速度要快,不要有遗漏,两刻钟之后在这里汇合……”
容飒和容冽闻声应是,正要问嬴纵要去何处,却见嬴纵身影一起便朝那明灯大亮的会馆急掠而去,容飒和容冽齐齐扑上去想要拉住嬴纵,可嬴纵快的容飒和容冽连他的衣摆都不曾碰到,虽然觉得沈苏姀不会还在这里头,可谁又知道不会有意外呢,然而嬴纵孤身一人在这个时候探进会馆一旦被发现便再也说不清,容飒和容冽相视一眼,眼底都满是无奈和担忧,然而有知道眼下沈苏姀的下落才是关键,又往那会馆看了看,到底是转头离去。
黑衣,黑发,泛寒的长生剑上血沫半凝,嬴纵苦苦寻着的人眼下正无声无息的坐在这处安静无人息的屋子里,淡淡的血腥味与屋子里特有的清雅香味儿混合,邪恶又叫人迷惑,沈苏姀和这黑夜融为一体,已经忘记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握剑的掌心满是冷汗,虎口被剑气震得发麻,骨头缝里透着疲惫,内力使用过度浑身上下都有些发软,好似一尊雕像,又好似一只人偶,沈苏姀端端正正的坐着,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睁着,好似是在看对面窗外的黑夜,又好似透过这夜色看到了很远的地方,手背上的血迹早已冰冷,粘腻刺鼻的糊着,胸前,腰间,手臂上,脸颊上,到处都是这叫人恶心的感觉,沈苏姀却毫无所觉……
忽然,寂静的夜色之中传来一阵“吱呀”声响,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不多时又是一声“吱呀”声响,厅门被打开,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无波无澜仿佛空气都已经静止的室内终于被门口透进的一丝凉风打破了宁静,似乎发现了不妥,来人欲要进屋的脚步骤然一顿,放在门把上的手亦是一紧,仿佛下一刻就要使出杀招来,静默不过刹那,来人紧攥起来的手稍稍一松,随即有些不确定的一问,“小苏?”
沈苏姀发僵的脖颈一动,眼睫微抬,看向了门外的身影,“你若再不回来,我便走了。”
沈苏姀的声音有些嘶哑,门口的孟南柯呼吸稍稍一重,当即便进得门来又将门反手合了上,从袖中掏出火折子点亮了灯,一转身看到沈苏姀的模样之时立刻倒抽一口凉气,皱着眉头疾步朝她走过来,“你这是受伤了?伤在何处?”
走至沈苏姀跟前便要看她的手臂,沈苏姀却摇了摇头,“都不是我的血。”
孟南柯闻言一愣,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随之看着沈苏姀的目光便有些复杂,有些叹然,有些心疼,还有些叫沈苏姀看不懂的莫测,沈苏姀见他如此唇角微扬,也低头看了看自己黑中泛红的衣裳,再看了看自己细白腕间的血痂,最后才将长生剑放在眼前看了看,原本镶金嵌宝的剑鞘满是血渍,早已看不出原本寒光凌冽的锋芒,沈苏姀又看了看自己肩头垂下的乌发,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待触到几点滑腻便无奈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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