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心底暖然,便也不和他斗嘴,嬴纵见她笑着倚在自己怀中不语便道,“昨夜你虽然做的漂亮,可窦准眼下生死未卜,即便是醒了,若是不愿承认当年是他和焉耆相互勾结这案子还是很难有个结果,你必定十分忧心,我自然要陪着你。”
刑部是他所辖,昨夜之事他自然清楚,沈苏姀闻言眉头微蹙,口中叹道,“焉耆的那副将只说当年之事发生之时乃是有人匿名向他们递送的消息,彼时他们还不甚相信,再三派出探子才确定了九巍关无兵可守,这消息是谁递的还是未知,又是谁阻了苏阀和君临的消息来往亦是未知,窦准又是如此,实在叫人心地不安。”
沈苏姀语声愈发低,嬴纵不由将她揽的更紧了两分,稍稍一默,沈苏姀又道,“只是虽然那副将并未指出当年和焉耆勾结的是谁,可也足以证明和焉耆勾结的并非苏阀,若是苏阀和焉耆通敌,又怎会不向焉耆索要权位,又或者,怎会朝西边去而不是反身杀向君临?最后落得个如此惨烈的下场,哪里有如此蠢不可及的通敌……”
语声趋寒,沈苏姀漠然一瞬又道,“只可恨那澹台琦是个花招百出的性子。”
但凡是有心人故意刁难,一个焉耆副将的证词只怕还是站不住脚,沈苏姀心中何尝不知道这一点,然而澹台琦绝不是个好证人人选,也只能对这个副将下手,她其实也没想着只凭那一纸供词就为苏阀翻案,窦准的那句话萦绕在耳侧,当年之事到底如何,她总该有自己的法子来试一试,是鬼在作祟,还是天道不仁,她总该自己弄清楚!
见她情绪蓦地低沉,嬴纵不由有两分心疼,墨蓝色的眼底闪出两分暗色,他忽然一把握住了沈苏姀的手,语声沉沉的问,“彧儿,既然这般翻案如此艰难,何不换个法子?”
沈苏姀一愣,转过头来看着他,“什么法子?”
嬴纵深深看着她,大手轻轻地落在了她颊上,口中道,“旁人要你百般佐证,我却本就明白苏阀是冤枉,倘若今日大秦由你我执掌,为苏阀翻案就不过只是御案上的一道圣旨而已,你早前问我为你准备了什么聘礼,彧儿,大秦的江山你要不要?”
“旁人要你百般佐证,我却本就明白苏阀是冤枉,倘若今日大秦由你我执掌,为苏阀翻案就不过只是御案上的一道圣旨而已,你早前问我为你准备了什么聘礼……”
“彧儿,大秦的江山你要不要?”
嬴纵的手在她颊上轻抚,墨蓝色的双眸深幽一片,分明是轻悠无波的语气,可这落在耳边的话却好似凭空响雷一般让沈苏姀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瞳微缩,她一把攥住了脸侧的大手,一双眸子定定看着他,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呼吸,“嬴纵,你的意思是……”
她的语声艰涩,满是不可置信,嬴纵反握住她的手,“就是你听出的这个意思。”
沈苏姀咬了咬牙,竟然下意识的往这偏厅的入口处看了一眼,深吸几口气,一双眸子无着落的左右晃了晃,心跳加快,脑袋里的弦忽然绷紧,利的能断人之喉,她知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说得出就做得到,想到近几日他连番见了天狼军诸将,又整日里忙着钦州的军务,沈苏姀几乎可以确定他的这个想法并非今日才有,他所言不错,若今日天寰宫中的主人是他,为苏阀翻案就只是他的一道圣旨而已,可偏偏,他眼下还仅是大秦的九章亲王,而昭武帝眼下身体康健,不仅没有退位之心,更有甚者这个皇帝误会他的身世对他万分忌惮,哪怕这身世上的误会解开了呢,凭着昭武帝当年对大殿下的态度,若他要成为那天寰宫的主人,亦唯有领兵逼宫夺位一条!
心底仿佛被一把重锤砸中,沈苏姀情绪纷乱的双眸骤然抬起,“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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