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华庭听着这话挑了挑眉,面上沉色一消道,“这自然是一件好事,我为你走一趟也没什么,说起来你对着两个妹妹也算尽心,她们当好好谢你。”
沈苏姀苦笑一瞬,“也不算什么。”
沈苏姀这日和嬴华庭坐到太阳落山才准备出宫,临走之时嬴华庭送出几步,看着她的眸色万分深沉,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叫人瞧着不安,临了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见嬴华庭如此,沈苏姀的一颗心便沉沉的一路坠到了底,朝堂之上拖延的时间太长,嬴华庭已看出了昭武帝对苏阀之案的态度,适才那副模样,她心底不知多纠结难受。
沈苏姀坐在马车之上苦笑,孟南柯那日所言她又怎会不懂,能帮她的人唯有三个,而这其中嬴华庭的性子最是嫉恶如仇,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生是她,沈苏姀扶着额,只觉得这样下去当真不是个法子,脑海之中正一片烦乱,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沈苏姀眉头一抬,驾车的赵勤已语声平平道,“给郡主请安……”
郡主?哪个郡主?
沈苏姀一瞬之间便明白来人是谁,掀开车帘一看,果然看到宁微倾一身青衣官服腰间系着明黄丝绦,眼下正领着几个小太监一人抱着一摞折子,沈苏姀看了看眼下这方向有些明白,暑气太重,皇帝已经将日常问政之地放在了天寰宫的内书房,宁微倾眼下必定是派人将尚未批示完的折子送过去,沈苏姀便只扫了宁微倾一眼,“郡主先走无妨。”
宁微倾也正看着沈苏姀,见沈苏姀淡淡道出一语便要落帘,她抱着几本折子上前了一步,“侯爷且慢……”
沈苏姀正要放下帘络的手便是一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宁微倾朝后挥了挥手,她身后的小太监便往前走了几步,马车周遭除了赵勤再无旁人,宁微倾这才将手中抱着的折子朝沈苏姀挥了挥,“侯爷可看到了?这是刑部关与苏阀旧案的折子。”
沈苏姀扫了一眼,看着宁微倾,“郡主的意思是?”
宁微倾眉头微蹙,看着沈苏姀的眸光便有些责难之意,“刑部的折子日日都在上,可是皇上和中书门下的老臣却没时间看,展大人年轻不知事,皇上和一众老臣只会以为这是秦王的注意,前阵子焉耆之事闹得朝中乌烟瘴气,眼下西岐罪责被查出皇上更是大怒,这等情况之下,刑部如此行事岂非是将秦王往枪口上撞?”
沈苏姀唇角便勾起了两分淡笑,“刑部上奏折禀明案情本就是其应尽之责,郡主在朝为臣难道事事都是以皇上的心情为重?皇上的心情不好,是否任何国事都无需禀明了?”
宁微倾眉头一皱,还未开口沈苏姀又道,“皇上乃是大秦一代明君,必然明白此乃刑部分内之责,又怎么会牵连到秦王?秦王虽然挂着九章亲王之位,除却天狼军军务之外并未领朝中任何实职,如此不问朝事又怎会得皇上猜忌?”
宁微倾看着沈苏姀的目光便有些漠然,“侯爷此话说的当真好听,可刑部为何如此殷勤想必侯爷是明白的,苏阀的案子与侯爷无关,侯爷自己想争得定案之功又何须将秦王拉上?这案子事关皇上千秋圣明,满朝上下谁都知道这个道理,又怎会轻易触及皇上逆鳞为其平反,连二公主都没有法子,何况侯爷?”
沈苏姀挑了挑眉,看着宁微倾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却是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和她纠缠“她将嬴纵拉上”的问题,只语声凉凉的朝天边望了一眼,道,“宁国公的性子素来中庸,不该问的绝不问,不该管的绝不管,本以为郡主承其之志,这几次以来倒是我想错了,听说刑部的人在查澹台琦之死时在他屋子里发现了几样十分特别的东西,看起来是定情信物,可却实藏夺命杀机,且不知郡主知情不知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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