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的正欢,嬴纵一个眼神过去嬴湛当即收了声,而后嬴纵便抱着沈苏姀入了府门,秦王府沈苏姀熟悉万分,然而今日这般的情状却又叫她仿佛第一次入门一般,若非是嬴纵抱着她,只怕她心底更为彷徨,顺着铺着大红地毯的廊道一路往正殿而去,沈苏姀看不到外头的光景,耳边却都是轰然的嘈杂热闹,某一刻,嬴纵忽然在她耳边道,“到了。”
话音落定,嬴纵已跨过了门槛,一股子熟悉气息扑面而来,沈苏姀当即明白是入了正殿,心中正寻思着应当被他放下来拜堂了,却不想嬴纵却是一路将她抱到了内室去,心中正满是不解,嬴纵却已经道,“要放下你了,坐下便可,莫怕。”
沈苏姀心头微动,人已经被放在了一处软榻上,她安安静静的跪坐好,而后便听到了许多人涌入殿中的声音,正觉得有些奇怪,宁天流的声音已经响起,“昔开辟鸿蒙,物化阴阳。万物皆养,唯人其为灵长。盖儿女情长,书礼传扬。今成婚以礼,见信于宾。三牢而食,合卺共饮。天地为证,日月为名!自礼毕,别懵懂儿郎,营家室安康。荣光共度,患难同尝。高山之巍,皓月之辉,天长地久,山高水长。为尔结发,特为赞颂!”
宁天流赞语话毕,沈苏姀便以为接下来便是挑开盖头来行礼了,却不想宁天流一默之后却是道,“余礼请新人自成,诸位宾朋请退——”
沈苏姀心头咯噔一下,外头嬴湛已经闹开,“什么?!这就退了!新娘子还没见呢!啊……”
忽然惨叫一声,话语便断了,旁人见状哪里还敢在秦王面前说什么,当即如潮水一般的退了出去,“砰”的一声轻响,殿门被关了上,阔达的内殿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沈苏姀尚在惊愣之中,有些不懂今日这婚仪难不成就成了?!
正怔忪之间,对面却已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不断靠近,某一刻,身边忽然坐了个人,沈苏姀背脊一挺有些紧张,耳边却响起了嬴纵的低笑声。
这声音一出,沈苏姀反倒放松两分,正疑惑他这是什么安排,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出现在了喜帕之下,沈苏姀呼吸一紧,便见喜帕下的流苏银边被嬴纵带着剥茧的指尖握了住,再然后,喜帕被嬴纵缓缓地掀了开……
入目是一张与平日里并无二样的面容,只是那一身玄醺之色相间的喜服将他衬得与往日任何时候都不同,俊眉高额挺鼻薄唇,目光若一双烫手,正将她紧紧地擭住,沈苏姀呼吸一轻,放在身前的手微微收紧了两分,嬴纵凤眸半狭身子前倾朝她贴近,灼热的气息尽数洒在了她唇上,沈苏姀不知他要做什么,却是脸红心跳起来,嬴纵静静看她半晌,眼底赞叹之色一现,深深道,“洛神现世,不足你万一。”
沈苏姀双眸微怔,反应过来他这是赞美之语,见她仍有些紧张,嬴纵眼底笑意更深,忽然朗笑着将她一把扣在了怀中,“阿姀,从八岁至今,第一次见你如此紧张无措!”
这一抱好似将她身上无形的束缚打破,沈苏姀面上一烫苦笑起来,嬴纵在她发髻上吻了一下将她放开,双眸尽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终于娶到你了……”
沈苏姀闻言亦笑的眉眼弯弯,莫名的一股子羞意涌上,眸光一闪看向这空荡荡的内殿和摆在身前的桌案,这内殿自己分外熟悉,只是今日里所有凛冽的深色装饰都换成了大红之色,在看自己坐的这处,竟然是床上,沈苏姀抿了抿唇,“我们……这就算是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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