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纵凝眸一看,宁天流暗红着眸子狠狠道,“是陷阱!”
顷刻间马儿已疾驰出几十步,嬴纵如遭雷击一般的惊愣住,想要纵身下马,宁天流却死命的将他拽了住,“你想去送死吗?!这是陷阱你听不懂?!”
“阿策还在阵……”
“轰隆——”
“中”字还未道出口,却被一震震天裂地的巨大声响打断,那声音震耳欲聋,顷刻间生出的强光刺得人眼眶发疼,一股子极强的热浪从身后扑来,直扑的马儿双腿一软,直扑的嬴纵和宁天流齐齐摔了出去,从马背上跌落的瞬间,嬴纵拼了命的回身,那灼目的强光似乎让他失明了一瞬,眼前漆黑一片,顷刻间却又是一番光景,宫阙楼台之间,嬴策一身锦袍面上仍是那三月暖阳般的笑,和他极其相似的凤眸笑得弯弯,满是依赖和信服的看着他,时光仿佛被定格,可在他耳边回响着的只有嬴策适才那句带着薄薄笑意的话……
“七哥,对不住。”
昭武帝三十六年四月,煜王挟帝王掌宫禁欲图谋反篡位,朝内朝外一片动荡之际,秦王于北疆调兵返回君临清君侧,两军与黔城交战,双方焦灼六日,最终以忠勇军大败而告终,两万忠勇军降,将领皆被下狱,主犯煜王嬴策在混战之中战死,尸骨未留。
马车滚滚而行,沈苏姀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有一双大手在抚摸自己的面颊,她缓缓睁开眸子,当即对上一双墨蓝的眼瞳,困意顿消,沈苏姀一个机灵醒了过来,还未说话,嬴纵却一把将她牢牢抱在了怀中,双手箍着她,下颌放在她颈窝处轻蹭,“让你担心了。”
沈苏姀愣了一愣才从他怀抱之中退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他的面容,见他面上一片平静方才缓缓松出口气来,马车外头的光线是昏暗的,仿佛已经到了暮色初临之时,沈苏姀抬手抚摸过他愈发清减了的面颊,弯了弯唇,“快要到君临了……”
嬴纵和宁天流都在那一拨雷石热浪之中受了伤,雷石的威力神乎其神,此次更是让众人大开眼界,嬴纵因是挡在宁天流之后,受的伤要更重些,还未坚持完那一整夜的大战便已晕倒,这一昏睡便昏睡了三日,黔城残部需要一日收缴,眼看着嬴纵久久未醒,沈苏姀只担心他身上的浮生散发作,与宋薪商议便准备了马车尽快返回君临,君临灵药俱全。
期间嬴纵昏昏沉沉醒过几次,然而宋薪为他下了极重的药量,次次不过醒来半个时辰又睡去,便是醒来,他整个人也是浑噩无神的,眼下见他神色清明,沈苏姀便知是宋薪的药起了效,指尖拂过他干白的唇,沈苏姀又道,“天流的伤不重,当先一步领着天狼军回了君临整肃宫禁,朱瑞带着凤熠军还留在黔城善后,咱们在路上走了两日。”
本只需要一日多的路程被沈苏姀走了两日,自然是因为马车上有他,嬴纵闻言唇角微弯,“我知道,虽是昏睡着,可你在我身边做什么我都晓得。”
沈苏姀轻哼一声,却是要退出他的怀抱,“我叫宋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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