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有什么用处?告诉家禽老虎已经张开了血喷大口,就能让老虎回心转意不成?”
顾担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此言差矣。家禽,未必不能成为新的老虎,一群老虎中,只能有一个虎王,老虎们彼此盯着,尚得几分安稳,谁都不好先下手去吃家禽。而且,秤砣的重量是会切实影响到秤杆的,如果有人去挑战秤杆,甚至试图成为新的秤杆,秤砣也必然会发现!”清平子认真说道。
顾担有些理解清平子的意思了。
老虎如果只有两三只,一旦一决胜负后,天下怕是再无人能够阻止。
可老虎一旦多了起来,必须要先自行争斗,才能够处置,或者说清扫家禽,减轻秤砣。
当最顶峰的存在只有两三个的时候,是天大的危险。
可当人数再多些,反而会平衡起来。
没有谁能够一挑全部,那就只能全都老老实实的待着。
毕竟唯一的机会没有谁会想要错过,这是不可谦让之事。
退后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之深渊。
如此一来,平衡就尚且能够持续下去。
这样的方法,按照道理来说的确可行。
但,清平子未必就全都说了实话!
说到底,清平子也仅仅只是武道宗师而已,怎么可能对仙道最顶峰的事情了解的如此清楚?
虽然所说的一切都逻辑清晰、条理缜密,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但顾担最多也只能信上七八分,这还是在亲眼见证姬老冲击先天后招来祸事有所考证的情况下。
“你对这些事情了解的很清楚啊!”
顾担目光幽幽的盯着清平子,“那么,那些超脱者、得道者去了哪里?此世的仙人们又在什么地方?以及,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遇到清平子是巧合,但清平子的开诚布公未免来的太过容易。
“那些得道者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他们留下的烙印确实存在,如果你试图冲击所谓的‘武道先天’的话,便能感悟到那种气息,前提是伱能够活下来。或者让别人当着你的面去冲击武道先天,也有可能感悟到一丝丝玄之又玄的气息临近呢!”
清平子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有可能感悟到一丝丝玄之又玄的气息?”
顾担眉头微挑,重复道。
“是啊。大道烙印在天地的最深处,又无处不在。如果将大道比作海洋,挑战它的人就是在用手去拍打海面,那拍打出的一抹浪花即使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距离的足够近,也有可能感受到一星半点的水汽,这很好理解吧?
但想要有多大的收获也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涨点见识而已,如果掀起的浪花过于微小的话,连水汽都感受不到也很正常。”清平子肯定的点头。
顾担沉默了下来。
出岔子了。
清平子说的,和他知道的对不上!!!
姬老冲击先天之时,那道蕴降临的时候虽说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但效果可谓是无比的明显!
他苏醒的稍微晚一点,可能命要被干没了!
谁特么能管这叫“浪花掀起的一丝丝水汽”?
清平子在哄骗他?
哄骗他再近距离观摩一次武道宗师冲击先天之境,看能否把他给坑死?
不.不对。
顾担想起了姬老给他留下了的那封信。
那一封信,顾担倒背如流,记得很是清晰。
‘很抱歉一直没有和你说实话,当初在我面前试图冲击先天之境的那位武道宗师,死的其实很蹊跷。”
我很难用言语去告诉你,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过才刚刚试图冲击那个境界,便像是被硬生生抽掉了全部的血肉,完全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受到了一些影响,偶尔竟会生出不可沾染,早日放弃的念头。’
顾担之前一直都以为是因为姬老冲击先天之时准备的更加充分,所以招惹来的祸患也更大些。
可按照清平子的说法,顾担仔细认真的又回想了一次。
这种东西,准备的充分真的有大用么?
难不成另一位武道宗师冲击先天之境时,是脑子一热就当场冲关?
两位试图冲击先天之境的宗师:一个正值壮年,气血旺盛;一个垂垂老矣,压榨生机。
无论怎么看,姬老冲击先天之时所遭受到的影响都是不正常的。
而且姬老应当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也不可能在明知道会招来祸患的情况下,还让顾担距离那么近去观摩——一旦顾担出现个好歹来,他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化作乌有?谈何传承!
所以,其实在姬老心里就笃定那股特殊的影响应该不大,起码以姬老自己的经历而言是这样的。
这才足够合理。
‘天不许碰到了山。’
顾担一次又一次回想着姬老冲击先天后说给他听的声音。
天不许,和碰到了山,或许并不是一回事?!
只是被他理所当然的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问题没有出现在姬老的身上,那就只能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有何不同之处?
长生
一瞬间,顾担近乎窒息一般。
似乎天上地下,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无论是山石、壁画、风声、尘土.甚至连黑暗本身,都在盯着他看。
清平子说:每出现一位得道者,全天下所有修士都会遭殃,寿元上限就会被砍一次又一次。
从八千岁春和八千岁秋,砍到现在武道宗师都只能活一百二十余载。
而他的生命,理论上来说,没有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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