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明义雄的心性,如果发现余竹是个叛徒,他做的事情肯定不是将人调走,而是用酷刑逼出幕后主使。
余竹现在也算明义雄的左右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他突然调走余竹?
伴君如伴虎,祁崇现在不是君王,将来肯定也是,李福察言观色的本领最强,他看了看祁崇的脸色,对余竹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余竹,你详细讲讲。”
余竹道:“安国公有个小女儿,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养在姨娘的身边,遭到了姨娘虐待。安国公夫人不是善茬,他怕把女儿放在夫人手中不安全,就要送到乡下。”
李福忍不住笑了,他看着秦王:“这个明大人,成日里呛皇帝呛宰相,居然连个心爱的小女儿也保不住?”
“也看不出特别喜爱。”余竹实话实说,“咳,这个小小姐,先天不足,是个傻子。”
李福好奇的伸着头:“哦?快给我们殿下说说。”
余竹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去形容这个小姑娘,他是个粗人,不认识几个字,也不会说漂亮话,只能俗里俗气的描述:“漂亮得不像安国公生的,肤色就像去年下的那场雪一样白。”
一阵静默。
世人皆知,安国公明义雄肤色黧黑,长得五大三粗,只能勉强说是英俊。
祁崇淡淡的道:“听这描述,像是那天在长公主府见到的女童。”
李福回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若是那位,倒是真的不像明义雄,明义雄长得像个门神,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看的姑娘,说不定真不是亲生。”
这些年来,明义雄一直都保持中立,贵妃一派想要拉拢,秦王也想将他收在麾下。这件事情,或许是明义雄的软肋。
秦王道:“这件事情交给尉迟净去调查。余竹,你听安国公差遣,先埋伏在这名幼童身边。”
余竹拱了拱手:“是。”
半月过后,秦王这边才得了探子传来的消息。
李福将信拆开,大体扫了一遍,摇了摇头,开口:“殿下,这件事情复杂,尉迟净也没有打探得太清。”
祁崇若有所思:“哦?”
李福接着道:“六年前,明义雄被陛下安排巡视北方七个州,从敏州回来时,明义雄就带了一名女子,这名女子的来历身世,全都查不出来,敏州官员也不知晓,只说某天早上起来,就见到明义雄的住处多了一人。因为这名女子貌美,不少人怀疑她是狐妖,也有人怀疑她是神仙。明义雄对外只说这名女子姓白,是名落难的青楼女子。”
尉迟净的字迹潦草,祁崇一向不爱看他的信。李福能说会道,基本都是他在一旁解说。
看秦王对此事有意思,李福接着道:“信中说这名白氏云容月貌,如姑射神人,明义雄带回了京城,三个月后,白氏诞下一女离世——”
说到这里,李福觉出了不对,他掐算一下时间:“两人相处不到六个月,白氏就生了孩子。”
祁崇冷笑:“孤倒不知安国公如此心善,愿意为他人养孩子。”
“如果沉湎白氏美色也说得过去,毕竟安国公好女色,府中姬妾众多。”李福道,“但是,带回京城后,安国公从未留宿白氏房中,两人似乎并不恩爱,白氏死后,安国公直接给火化了,骨灰埋了之后,连墓碑都没有立。”
祁崇手中把玩着一枚青玉印,狭长双眸眯了眯,透露出几分危险:“这次调查,有没有惊动他?”
李福翻来信的结尾部分:“当年知晓一二的官员都被安国公封口。这次是尉迟净神通广大,才查出这些,安国公那边也可能密切注意着。不过,就算他知道有人查,也不知道是您要查。”
“安国公有意思。”祁崇微微用力,指间青玉被碎成了齑粉,他俊美凌厉的五官在灯下柔和了几分,“不必再查白氏,这一次,孤要尉迟净查一查安国公。”
李福愕然:“明家簪缨世胄,在皇城脚下,除了一点家宅私事不为人知晓,其他事情各家应该都知道。难不成,他们还会有什么大秘密?”
祁崇年岁不大,李福却不敢将他的话看做玩笑话,这件事情却不是小事,李福犹豫道:“明义雄不是小人物,皇帝都有几分怕他,殿下,倘若他发现您调查他,两方交恶——”
“尉迟净做事不会留下把柄。”
命令已经下来了,李福只能告诉尉迟净。尉迟净也是祁崇手下之一,祁崇虽年少,拉拢驾驭人才的本领可是一绝。
李福原本在皇后身边做事,后来主动跟了祁崇。他跟祁崇,因为李福觉得祁崇有帝王相。这几年来,虽然祁崇处境不佳,李福却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祁崇少年老成,城府深不见底,心肠狠辣,手腕强硬,天生的上位者。给他一点时间,再过几年,莫说贵妃膝下没用的四皇子,就连当今皇帝,也难玩得过他。
祁崇又道:“明天孤要去安国公府一趟,李福,你记得告诉余竹。”
“奴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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