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风发的青年,从云端跌落,本就郁郁寡欢,猛然听到这番话,心中更加郁结自不必提。
族长听闻此事,当日便找来族老们做见证,将当初接手他们父母的财产清点好,问赵子跃是现在就交给他收着,还是等他兄长回来。
这么多年来,族长是掏自家钱财养这兄弟二人,吃穿用度都与自家孩子一般,没有苛待,也并未有任何优待。至于那些遗产,他打算留给他们日后娶妻成家用,不仅分文未动,还在与赵子仪商议之后用其中现银给他们购置了不少良田庄子。
当初他是在众多族人见证下接手遗产,交还的时候一应账目也清清楚楚。
赵子仪在战事落幕之后匆匆赶回,负荆请罪,自请将他们兄弟移出族谱。
族长虽没有同意,但赵子跃自知做错事,还是自行改名赵百万,此后在外绝不自称冀北赵氏。
然而之后仅仅四年,赵子林便去世了。
导致他去世的直接原因是一场风寒,但在这其中还夹杂着太多其他因素,他自腿伤之后身体便不如从前,加之心情一直很差,本身求生欲望便不强烈。
魏潜道,“赵百万做了商贾,每年都会供给族巨额财富,至今已有十余年了,而赵子仪手下的冀北军就在赵氏的地盘上,一直亦对族中多有庇护,这对兄弟的事情,赵朴的喜恶并不重要。我想,赵朴恐怕也不清楚自己是想拉一把还是推一把,所以行事便不太顾忌。”
崔凝听罢,深感一处那帮人有时候过于离谱,打探来“消息”除了用来消遣,简直毫无用处。
她道,“我已经派人监视赵朴动向。一处这里安排人去查赵子仪参与征讨契丹的细节,应该不久就能有结果。而且关于符危,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魏潜问道,“想请尚书大人帮忙?”
同魏潜说话分外省力,她犹豫不决的事情都不需要说出口,他便能猜到。
“我祖父掌管兵部,查旧年战事记录比我们更容易查,只要告诉他能扳倒符危,想必他很乐意尽全力,可是一旦告诉他,事情极有可能会变的不可控。”
崔玄碧作为门阀世家之首崔氏的掌舵人,无时无刻不在直面圣上打压冲击,若是今晚能扳倒符危,他都不会等到明早,然而,麻烦是的,他不是崔凝能指挥动的人。
对于门阀世家而言,直接弄死符危的收益显然不如弄臭他,最好能趁机给寒门打上一個不可靠的烙印。到时候事情能闹到什么程度,崔凝都不敢想。
“去寻他帮忙吧。”魏潜解释道,“我知晓你担心之事,但他不会那么做。圣上温水煮青蛙那么多年,如今不是弄走一个符危就能扭转局面,从你家放阿况去参加科举,便说明世家目前没打算直接跟圣上闹到面上。你现在查的案子能够名正言顺的定符危的罪,他不会做多余的事。”
崔凝对朝政时局确实不够了解,她选择相信魏潜的判断,“那我现在就回去找祖父。”
魏潜哭笑不得,“这大半夜……”
“嗨呀!大半夜也没关系,他常常处理公事到深夜,他说不定知道了消息一高兴还夸我呢!”话虽这么说,她没有急着离开,还是很是怕死先安排好随行护卫。
魏潜见她这般,便不再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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