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结果刚一动,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喝令声,乔簌簌闭紧眼睛,被迫收回脚步。
扶风手里握着装满山楂糕的纸袋,大步走过来,先前的笑意已被严肃的替代,乔簌簌回头,道:“扶风侍卫,我是犯人吗?”
扶风微微一怔,回道:“不是。”
乔簌簌道:“那你为何像盯犯人一样盯着我?”
扶风抿唇,道:“是姑娘先答应过我,原地等候,不会乱跑的。”
乔簌簌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嘁一声,抓走纸袋,拈出第一块山楂糕,先递给扶风。
扶风脸色稍霁,接住糕点。
乔簌簌这才拈出第二块,塞进嘴里吃了,吃完后,气也解了一半。不管怎样说,扶风是一片好心,而且这两日也是多亏有他,她才能顺利来到汴州。
只不过气消归气消,正事归正事,乔簌簌不喜欢猜谜语,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是不是想要把我抓回衡州啊?”
山楂糕酸,扶风吃完一块,眉头还皱着,闻言掀眼,眼底很亮。
“郡主有令,要我带你回洛阳。”
乔簌簌的杏眼也在一瞬间亮起来,人跟着一蹦:“当真?!”
扶风微退半步,别开眼。
乔簌簌一蹦完,余光倏地瞥到人潮那头过来的一行人,定睛一看后,脸色一变。
扶风衣襟突然被乔簌簌抓住,紧跟着往下一蹲。
人潮被一队骑兵冲散,两位锦衣华服之人骑在马上,并排着走过大街,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玉冠束发,眉眼冷峻,另一位年纪相对小些,大概未及弱冠,生着一双顾盼多情的桃花目,然而眉间充满戾气,给人难以接近之感。
扶风被乔簌簌拉着躲在摊铺后,看到这二人,神色也跟着变严肃。
原因无他,玄袍那人正是赵霁,而同他并肩策马的,则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四殿下居昊。
“真倒霉,居然在这里碰上这个小霸王。”
乔簌簌盯着居昊,等人走后,愤愤嘀咕。
扶风心里惊疑:“你见过四殿下?”
“四殿下?”乔簌簌讶异,语气更鄙薄,“这样又蠢又坏的人,居然会是狗皇帝的儿子,难怪这一家人会被叛军……”
摊主就在二人身旁,扶风伸手捂住乔簌簌的嘴。
二人大眼瞪小眼。
扶风掌心里滚烫,确定耳畔的马蹄声远后,松开手。
乔簌簌脸颊莫名有些发热,站起来,捧着一纸袋的山楂糕往客栈方向走。
扶风跟在半步开外。
乔簌簌退回去跟他并肩。
“来汴州前,我在潞水县碰到过他。”乔簌簌回忆起这件事,知道不能当众说,压低声音道,“他被一个女人骗了。”
扶风侧目。
那日在潞水县里,乔簌簌满大街打探乔瀛无果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进了县里最大、最热闹的赌坊。
那会儿天色已黑,赌坊里灯火通明,正是花样最多的时候,一轮赌完后,坊主示意众人朝台上看,一个身形娇弱、姿容昳丽的女郎被五花大绑着押上台,跪倒在地,后背还绑着块标有身价的木牌。
坊主称此女的父亲欠下巨额赌债,如今已无力偿还,故送来此女竞拍抵债,在座所有人都有参与竞拍的资格,但跟寻常竞拍不同的是,这次竞价的流程并是不由买主先开价,而是由那台上的女郎先物色买主。
换而言之,即是女郎先点人,恳求他出价买下自己,如果成功,则再恳求下一人出更高的价,直至没有人再出高价时,才算是竞拍结束。
厮混赌坊的人玩的就是一个刺激、痛快,这样楚楚可怜的美人在上,当众恳求自己出价相救,有几个能沉得住气?何况美人相求时,怎样的污言秽语都可以讲,再如何荒唐的要求也都可以提,有人拱火,有人起哄,竞拍才到三轮,赌坊里就已热火朝天。
“她怎的还没点到我?”
“嘿,就你这怂样,人家都瞅都懒得瞅一眼。”
“小美人,这回又准备如何求?是跪着求,躺着求,还是撅了屁股趴着求?”
“……”
乔簌簌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躲在底下围观半晌后,便有些招架不住,正打算走,当晚那一句有名的“五百两,求我”便从耳后传开来了。
“你都不知道他那些求法有多恶心!”
乔簌簌回顾当夜情形,捧在手里的糕也不吃了,一脸要作呕的神色。
众人怔然,循声一望,居昊悠悠然坐在圈椅上,觑着台上的女郎。
女郎被羞辱至此,已是梨花带雨,闻言潸然泪下:“公子,奴求你。”
居昊道:“求吧。”
女郎便知对方是有要求的意思,垂泪道:“公子想要奴怎样求?”
居昊玩味道:“你怎样最值钱,就怎样求呗。”
手机版阅读网址:77k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