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翠来了以后,很快又到了小宝满月的日子。
小宝满月,周慧正好出了月子。有卫先生在,她这个月子下来,身体又重新调养回来了,容貌依旧娇美动人,在清雅之中,又透着一丝属于母性的韵味,越发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同沈以行夫妻情深,两人随意一个眼神交汇都能让人看出他们两的深厚情谊。
小宝的五官更是完全已经长开,结合了沈以行和周慧五官优点的他粉雕玉琢的,别提多可人了。安宁特地给这个侄孙子做了一个小老虎的衣服,他穿上以后,虎头虎脑,让每个人看了心都要化成一团,恨不得这是自己的儿子。
大家都觉得这周慧运道真是不错,娘家给力,儿子可爱,丈夫又对她深情款款,身边没有小妾通房添堵,可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另一边又觉得沈家有眼光,一下子沈家便同侯爷有了这亲近的关系。沈以行还能喊蔚邵卿一声姑父呢。
在满月礼上,还有人旁敲侧击起了周金宝和周聪的亲事,毕竟这两人也是要喊蔚邵卿为姑父。特别是周聪,作为户部尚书的弟子,越发受到吹捧。对于这些,周李氏一概表示孩子年纪还小,加上云水道人表示他们命中不宜早娶,所以打算过两年再相看。云水道人的名声可不仅仅是在宣州,即使他鲜少来京城,京城里的人也是知道他的,听了此话以后,只能按下心中的心思不提。
事实上,周李氏是打算等两个孩子明年下场了,有了功名以后,才有底气找更好的亲事。
等沈小宝的满月礼过后,安宁也开始要和蔚邵卿准备去见他老师。蔚邵卿的老师最近几年一直住在岐州,岐州到京城大概是五天的车马行程。
安宁觉得凌青恒这个上司也足够通情达理了,居然能够容忍蔚邵卿一直请假。蔚邵卿这回直接请了十五天的假期。
她和沈以行这趟出门,自然不打算大张旗鼓,所以两人都得乔装打扮一下,毕竟两人的颜值都属于鹤立鸡群的那种。不过安宁现在最不缺的便是易容面具,直接从里面挑选了两个不起眼的那种。
安宁为了方便起见,也决定女扮男装,好歹她也有过经验,还刻意看着蔚景蔚海,学了一下男子的说话行事,说起来,那几天,她盯得蔚海他们毛骨悚然的。
至少安宁觉得,她扮成男子,不会让人轻易看出来。
等八月十号的时候,两人便从京城准备出发。
尽管安宁已经挑选了十分普通的面具戴上,其中蔚邵卿的那张更是被她十分恶趣味地弄成有一颗媒婆痣的那种。蔚海他们看到敬仰的主子手半点犹豫都没有地戴上“媒婆痣”,两人都是崩溃脸。
不过两人皆知气质出群的人,即使变装后的相貌寻常,那通身的气派,仍然让人觉得他们不是凡俗人物。
安宁的面具只能改变长相,可改变不了气质,这样也比他们用自己的样子出发的好。
蔚邵卿这一趟出来,也就是带了四个人。安宁这一行人中,除了她没什么武功,其他五人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所以即使遇到事故也丝毫不惧。特别是安宁本身还是个使毒高手,足够为他们增添战力。
她甚至还将他们五人平时使用的剑和匕首都拿了过来,在上面涂抹上迷药。那迷药不用一克,便足以让人昏过去一天,若真的遇到事情,倒是方便行事不少。
蔚海见她用了迷药后,直接说道:“匕首直接涂抹毒药好了,说起来,其实剑上涂抹毒药也可以的。都让我们出剑了,那肯定是生死之敌,根本不需要留下人命。”
安宁想想也是如此,蔚海他们平时若是遇到不长眼的纨绔子弟,也鲜少出剑,基本都是拳拳到肉,用拳头打得对方哭爹喊娘的。除非真的遇到了刺客一类的,才出剑。
蔚邵卿道:“保不齐其中有需要留下活口的。”
安宁立刻又被说服了,说道:“那还是迷药好了,反正就算要下毒,等对方昏迷了,再下也是十分方便的。”
蔚海嘴角抽了抽,正想说:都已经昏迷了,还下什么毒啊,直接一剑抹脖子过去更方便。
结果他还没开口,便接收到了蔚邵卿投来的淡淡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只好吞下了吐槽。他这主子也太过宠人了吧。
不过原本预定的六人,最后还是多了一个。
笑儿在知道安宁要出发后,根本就不放心她,非要她再带上一人,最后安宁只好随手选了二号一起。说起来,二号的身手也比其他两位更好一点,这位走的是典型的杀手路线,惯常使用的也是匕首,一个抬手,便是一条人命。
蔚邵卿是知道笑儿他们的存在的,又有安宁在那边作保,所以他对于这几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多一个战力也是好的。
不过二号原本在南夏的时候,不曾学习过大周话。直到来到大周才开始跟着安宁安排的人学习起,他们四人之中,笑儿的天赋是最好的,才三个月时间就说的有模有样的,虽然还有南夏的腔调在,但沟通上是没什么问题。二号的天赋虽然比不过笑儿,却比其他两位强多了,这也是安宁选择他的原因之一。
二号的到来让蔚景等人都打起精神,他们都知道二号是南夏人,虽然不知道安宁一个大周的县主是如何收服他的,但因为蔚邵卿都没什么意见,他们就更不可能说什么了,最多也就是当做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对于南夏那边的武功路数,他们还是颇感兴趣的。
因此一路上也同二号切磋不少。在这切磋的过程中,感情也好了不少,至少不再像是一开始一样相顾无言。
……
在路过一个叫做唐集镇的时候,安宁他们还救下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这个叫做李四娘的姑娘,因为喜欢上一个父母反对的男子,所以不惜同这男子私奔。谁知道等私奔来到唐集镇,被男子养在外宅,被男子的妻子打上门后,才知道情郎已经有了妻子。
安宁他们是在这姑娘被大妇打得十分凄惨的情况,救下她的。她虽然讨厌小三小妾这些生物,但倘若这李四娘是被哄骗了,事先并不知道的话,那么也情有可原。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特地将李四娘给救出来以后,李四娘却来了以身相许这一套。
“公子将小女给救了下来,小女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安宁直接要dog脸了。李四娘以身相许的对象不是蔚邵卿,反而是安宁。
安宁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被以身相许的一天,而且对象还是一个女子。她被这神展开给惊呆了,一时之间,都要失去了语言的功能。
李四娘看着她在那边发呆,含泪泣道:“小女为了私情从家里私奔,已经让我爹娘丢尽脸皮,在家乡那里,我爹娘说我得了急病去了。现在又被大妇找上门来,已经没有其他容身之处了。”
安宁回过神,她有点庆幸,这人没有说是因为爱上她而要以身相许,不然她绝对会受不了。
李四娘仍然跪在地上。
安宁道:“为什么你会找上我,而不是找他?”手直接指向蔚邵卿。
蔚邵卿有点无语地与她对视——有安宁这样将锅甩给自己未婚夫的女子吗?
李四娘有些怯怯地看着蔚邵卿,然后低头说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冷漠之人,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安宁看了看蔚邵卿,又看看自己,除非那种刻意针对她的人,安宁对女子颇有怜惜之情,即使是面对身份低贱的女子,态度也不自觉温柔几分,加上她现在又是男子打扮,所以也难怪李四娘会选择她而不是选择蔚邵卿。
她一脸古怪地看着李四娘,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还有比蔚邵卿受女子欢迎的一天。
她叹了口气,说道:“抱歉,我们恐怕没法带上你,我们这趟出门是有要事在身。”
她这回可是和蔚邵卿过去见他师傅的,蔚邵卿父母皆亡,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长辈便是他那师傅了,至于他舅舅一家,蔚邵卿不曾提起过,安宁看他这反应,也就不打算在婚后将那边当正经亲戚来往了。
李四娘的脸色白了白,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没有说什么。
安宁见她没有死缠烂打,之前想以身相许也是为了有条后路,她直接说道:“我没法接受你,毕竟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李四娘虽然很可怜,但终究来路不明,她哪里敢将她留在身边。
李四娘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那姑娘一定很幸运。”
安宁还没说什么,便听到蔚邵卿开口道:“不是姑娘。”
安宁有种预感蔚邵卿要说出让人跌破眼睛的话语。
果然,在下一秒,蔚邵卿已经牵起了安宁的手,认真对着李四娘说道:“她所喜欢的人是我,所以不可能同你一起。”
李四娘的脸果然龟裂了,她张大嘴巴,看着安宁和蔚邵卿紧紧交握的手,亲昵的姿态,一脸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天崩地裂一般。安宁他们身后,蔚景他们也是一脸无法直视。
“可、可你们都是男子啊。”她半响才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安宁可没打算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反而笑了,她这一笑,即使所戴的面具相貌寻常,依旧有种光华之感,灼灼其然,“那又如何?我若是喜欢一个人的话,喜欢的是他的人,并非他的身份,他的性别。身高不是问题,年龄不是距离,性别更不是障碍。只是我恰好喜欢的人是他一样。”
她声音清脆却蕴含着一丝的坚定,让蔚邵卿不自觉握紧了她的手。
李四娘站了起来,眼神黯淡了少许,说道:“恭喜公子能够找到一心一意之人。”她似乎想到了自身的遭遇,不自觉红了眼眶,唏嘘不已。
安宁却喊住了她,“等等。”
李四娘道:“公子放心,我也不愿做那等小人,我不会介入你们的感情的。”
安宁想了想,这李四娘如今还真的有走投无路之感,之前的举措也不过是想给自己寻一个窝身之处罢了,她取出几两碎银子,说道:“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便先在这里呆上十来天,我有个朋友,她建立了一个庄子,里面接收容一些无路可走的女子。你到时候若是愿意,可以呆在那里。”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放心吧,那庄子除了一些护卫,里头都是女子,平时鲜少有外人过去。”
李四娘怔了怔,声音有几分的不可置信,“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安宁重重点头。
李四娘脸上闪过一丝的坚毅,“那我就等着公子。”她没有直接收下安宁的银子,而是说道:“我这里还有点银子,用来支撑这段时日已经够了。”
她缓缓展开一个淡淡的笑意,“公子若是有事,便先走吧,我到时候在福来客栈等您。”说罢,又冲着安宁行了行礼,便消失在安宁的面前,也称得上是一个行事干脆果断的姑娘。
安宁看在眼中,对她也有些好感。倘若这李四娘的经历是真的,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她便带她去寻陆凤萱。陆凤萱现在恨不得解救全大周女子,见了她肯定很高兴。
等李四娘离开后,蔚海他们也十分识相地走开,给明显有话要说的他们留下空间,省的不小心又被这一对未来的夫妇闪瞎了眼睛。
待他们离去后,安宁似笑非笑地看着蔚邵卿,“其实我这里有一百种的方式拒绝她的。”
蔚邵卿道:“我只是不喜欢,不喜欢看到有其他人向你表白,即使她同样是女子。”
安宁发现,自从两人定了关系以后,蔚邵卿在表达情感上就越来越不懂含蓄要怎么写了,不过她倒是挺喜欢的。
她微微一笑,也握紧了她的手。
……
一行人赶路过去,很快便到了岐州,除了李四娘那个小插曲以外,一路上倒是十分平静,甚至没有纨绔子弟出来让他们打脸。早就习惯了自己事故体质的安宁还真有点不习惯。
蔚邵卿的师门位于一个深谷中,在进谷之前,他们甚至还得先经过一个阵法。安宁一看那阵法,便感到眼熟,下意识地看向蔚邵卿,语气带出几分疑惑,“你师傅和云水道人他……”
这阵法,她去云水观的时候也是见过的,当时还是因为静静才过去的,只是云水观那个规模比起这山谷里的要许多,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说这两人没关系,根本就不可能。阵法这东西,一般可不会轻易给别人。
蔚邵卿微微一笑,“云水道人,准确来说,应该算是我师叔。”
安宁还真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回想一下,又觉得这才是应该的。难怪云水道人以前提起蔚邵卿的时候,明显就是熟人的语气,敢情还是师叔啊。她对于他师傅越发好奇,云水道人不是寻常人,想必他师兄也不同凡俗。
有蔚邵卿在,这阵法自然只是小事情。他们一路上所遇到的可不仅仅是阵法,还包括了一些机关。
等成功过五关斩六将后,尽管安宁不曾受伤,但的确也惊吓了一把。
待到他们从一个隧道出来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鲜花盛开美不胜收的景象。
一个年岁大约在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在那边头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在打瞌睡。
蔚邵卿一颗石子扔过去,小男孩立即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拿手抹脸。
等他睁开眼后,见到蔚邵卿,立即欢欢喜喜地喊了一声:“三师兄。”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蔚邵卿和安宁交握的手,下一秒大惊失色,“师兄,原来你真的喜欢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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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自杀死自己忍辱三年所保护的爱子。
斗兽场上,泣血咒怨。
如有来世,倾尽所有,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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