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最后不仅没有等来陈展博的道歉，却等来了分手的消息。

“好像在我和他相处的时间里，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反而忘记去在乎他说了什么在想什么。”

“相处模式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蒋晓芸沉思了片刻，说：“也不是一个人单方面地想要怎么样，就能一直相处这么多年的。”

“他说，我对他的工作和事业都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蒋晓芸哑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接话。

“我和你认识了很多年，好像对你的工作事业情况也是一无所知，就连你辞职了的事情也到现在才知道。”

“这个纯属是我的原因，”蒋晓芸斟酌着字句回复：“我很少，甚至可以说是几乎不会去和别人主动谈论这些事情，工作也好事业人生规划也好，都是挺私人的，不会也不可能让其他人感同身受。”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汤颖耸了耸肩，说：“但我也的确是不对他的事情那么感兴趣，顶多就是每次团购结束，问一下这次销量情况如何，其他也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

“他说，我好像只活在当下。”

“只要挺轻松没什么压力地过完今天就好了，其他多余的事情和担忧，在我看来都是自寻烦恼。我的确也没有任何事业心，也对这些而完全不感兴趣。”

“你和陈展博是一类人，我和你们完全不一样。”汤颖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依旧淡淡的，眼里和刚才一样，满是忙然。

“那又如何呢？”蒋晓芸笑了笑，比起刚才的拘束和谨慎，现在情绪倒是放开了不少。

“什么？”汤颖抬头看着她，似乎没怎么听清楚。

“也没人规定一定要有事业心或者目的性很强地去过活，选个让自己觉得舒服的状态继续就行，生活毕竟还是自己的。”蒋晓芸大概算是懂了，为什么汤颖会突然联系自己，还想去VISION上班。

估计是没想到蒋晓芸会这么说，茫然过后是震惊，震惊完了眼底又重新被茫然覆盖。

“其实现在我也不是很能理解，那种劲劲儿地想要去通过工作事业努力证明自己的心态。”汤颖说着说着，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她属于非常标准的古典美人形象，现在这种带着愁绪的轻笑，即使是同位女性的蒋晓芸，也不由自主地放缓了情绪。

“不能理解才是正常。”蒋晓芸安慰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真的想尝试的话，那你联系我，我给你介绍。”

“原本是挺想试试像你们一样的，不过……”汤颖打量了蒋晓芸一眼，神情有些犹豫。

“没事，有什么尽管问。”

汤颖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那你呢？”

“我？”

“是啊，”汤颖点点头，说：“淘宝直播，感觉也没你之前工作体面有前途，凡特斯更是和VISION没法儿比。现在还是因为感兴趣和热爱，燃烧事业心吗？”

她的语气充满好奇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冒犯，似乎只是真的想不明白所以来求证。

蒋晓芸认真地想了想，看着她无比坦诚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对啊，不知道。”

如汤颖所说，她有着很强的事业心和相当严格的人生规划，喜欢甚至是热爱之前的工作。

但现在莫名其妙地到了凡特斯，这个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只是一个三流小作坊的地方，甚至连辞职的念头都快没有了。

因为之前在VISION留下的“阴影”？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汤颖叹了口气，说：“真不能理解你们这种人。”

蒋晓芸迎上她的目光，依旧还是那句话：“不理解才是正常的，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就行，简而言之，怎么开心怎么做。”

汤颖看着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儿，蒋晓芸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便和对方提出告别。

“直播不都是晚上吗？”汤颖好奇：“这还不到中午，你就要过去了？”

“最近比较忙，除了晚上的直播，白天也跟着去帮忙。”

“原来是这样。”汤颖了然。

等出了咖啡厅，蒋晓芸正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时，汤颖突然喊住了她。

“怎么了？”

“你们直播间叫什么名字？可以发给我看看吗？”

蒋晓芸莫名地有些窘，但神情还是很快恢复自然，晃了晃手机，说：“行啊，等开播的时候，我把直播链接微信发给你。”

“嗯，谢谢啦。”

看着汤颖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下手里拿着的手机，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好像，她现在是真的坦然接受了在凡特斯的工作。

即使，工作情况直播间数据都和之前的时候没有太大差别。

手机微信声音响起，蒋晓芸看着上面“谢楷锋”三个字一愣，都马上要去上班了，还打什么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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