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早笑着上前拜见申氏,又按着品级大小,一一见过各位夫人。
申氏先前是听过传闻,说道王正卿这位夫人多病又多疑,且难相处,不讨翁姑欢喜云云。这会见了,却略惊讶,这位状元夫人窈窕身段,细条眉,秋水眼,笑容可掬,单看相貌,却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却不知道先前的传闻因何而来?
申氏观甄玉的言行,心内颇为喜欢,认为传言不属实,一时就招手让甄玉坐在她身侧,问些府内之事。
甄玉前世在王府三年,深知申氏的性格,这会应对起来,自是得体,说话也合申氏脾性。申氏一时倒是嘱道:“得空便过来王府坐一坐,别整天闷在自己家中。听闻你多病,只怕是闷出来的。夫人们没事出来走动一番,说笑一番,倒比什么都强。”
说着话,早有人泡上茶来。
甄玉端茶一尝,不是先前在王府喝惯的碧螺春,却是清风庙那难得的云雾茶,不由笑道:“清风庙那几株茶树是难得的,一年只采摘得十罐云雾茶,老主持藏着捂着,就是不肯相赠别人。没想王妃这儿倒得了这茶。”
娘的,上次明明赢了老和尚四局,本该得四罐茶的,老和尚哭丧着一张脸,死活说只剩下三罐茶了,愣是拿不出第四罐,没想这第四罐,是送进王府了。回头找老和尚算账去。
申氏一听甄玉的话,却是笑道:“这茶却不是我得的,而是兰娘得的。因我喝着好,兰娘便整罐拿了过来。却是想着夫人们素日什么喝不到,倒要让你们尝尝这爷们交口称赞的云雾茶。”
“却不知道是哪位兰娘?竟能赢得清风庙老主持的茶?”甄玉笑道:“那老主持现下一碰人讨茶,就要和人下棋,下不赢他的,休想得到一罐茶。”
白谷兰和王正卿那桩□,却是藏得深,除了几位至亲,并无人知晓。申氏自然也不知道这段公案,因得了白谷兰的茶,随口问了一句,得知是一位旧友相赠,也不再追问,这会听得甄玉询问,便笑着令人去请白谷兰出来和各位夫人相见。
一时又和众位夫人道:“因近日府中事多,每至午间却胸闷,倒是我这位表妹兰娘善几道治胸闷的药膳,因留她小住几日,待教晓厨娘做出药膳,才能放她回府。不想她住了这几日,我越法不舍得她走了,又强留着再住几日。”
说着话,白谷兰便进来了。
申氏一一为她介绍众位夫人。有些是她见过认识的,自是笑着点头说几句话,有些不认识的,便问了名讳,互通夫婿的职位。
待介绍到甄玉时,白谷兰脸色僵了僵,倒是下死力看了甄玉一眼,嘴里道:“听闻状元夫人才貌双全,今日得见,果然不虚。”
甄玉何等聪慧之人,一眼瞥见白谷兰看她的眼神,再联想她得来的那罐云雾茶,就有些诧异:咦咦,莫非这位是王正卿传说中的心上人?
这些天,她也打听过王正卿迟迟不和原主圆房的原因。从胡嬷嬷嘴里,她得知原主怀疑王正卿另有心上人,又因王正卿喜爱兰花,原主又怀疑他那心上人闺名极可能带一个“兰”字,只难以确定是谁罢了!原主一时心结难解,更添了病愁,才致后来重病。
娘的,老子辛辛苦苦赢棋,得了三罐茶,忍痛给了王正卿这厮一罐,他居然随随便便送给别的女人了。如果是送给自己府中的女人,那叫作自己人,是没问题的,可你送给一个有夫之妇,这不是惹祸么?且这女人看老子的眼神,像瞥见一条毒蛇,又怨又恨的,叫什么事儿啊?
甄玉暗地里猜测着白谷兰的行为,就听见帘响,唐妙丹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一时精神一振,只去看帘外,郡主,你一向可好?自我亡了,你可有伤心过?
唐妙丹进了房,先见过申氏,再和众位夫人略一点头,便落了座,只和白谷兰道:“姐姐得了云雾茶,怎么不给我送一罐?倒不是多稀罕这茶,而是清风庙老和尚太可恶,上回去清风庙时,喝了一泡觉得好,让人跟他要一罐,他居然不肯给。我得拿着这茶,当着老和尚的面,泡来洗手,如此才能解气。”
户部侍郎韦同甫的妻子钱氏闻言,笑道:“这云雾茶,也不是茶中唯一极品,之所以得爷们赞叹,应该是因着老和尚这般作为,爷们轻易得不到这茶,才越加赞叹的。郡主若拿来泡了洗手,只怕爷们知道了要瞪眼。”
白谷兰一听唐妙丹的话,却道:“这茶却是一位旧友相赠,只有一罐,如今给了王妃,便没了。郡主想要拿它泡了洗手,还得下回了。”她思想着,王正卿棋艺不凡,想来这茶是他赢来的,若遇着他,让他再赢一罐又何妨?
甄玉自打唐妙丹进来,注意力便多在她身上,此时道:“我那儿还有一罐云雾茶,回头给郡主送来,郡主只管拿去泡了洗手,不必等下回。”
她话音一落,众人倒齐刷刷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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