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口唾沫，马赫小心翼翼的拱手答道：“冒犯殿下了，还请殿下见谅。”

说罢，在朱烨的示意下，马赫上前把手搭在了朱允熥的伤腿上。

细细的摸索之下，朱允熥已然是疼痛的满头大汗。

随着马赫的手上稍微用力，朱允熥要叫出口的喊痛声，硬生生被他咬住下唇压了下去。

马赫微微点头，心中也是对朱允熥赞许不已。

朱允熥的腿伤厉害，确实如同马三保之前转述的模样，骨头碎裂。

但是还好，不至于没得救。

马赫再次仔细的摩挲着，不肯放过一丝伤处，生怕自己摸错了，出了什么差池。

“先生可看出允熥的腿伤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朱烨见马赫愁眉不展，一直在朱允熥的腿上来回的轻捏着，多少有些担心。

“这个，老夫不敢多讲，但是郎君心中应该有数。”

马赫当然知道朱烨出言询问的意思，但是他不能说呀。

这朱允熥的腿，明显是被人打断的，但是能够打皇孙的人，要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倒霉蛋，要么就是身份尊长之人。

他一个老头子，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妥当。

况且，朱烨既然能够想出那么完善的根治方法，想来也是有些医术在身的。

那么朱允熥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导致的，怕是朱烨心中跟明镜一般。

朱烨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本事罢了。

但是马赫当然不肯明说。

当众拆穿朱允熥的腿是被人砸断的，他不等于是在朱允熥的伤口上撒盐，专挑人家的痛处下手吗。

所以马赫才不直言，只是顺着朱烨的话回答。

“先生不必隐瞒，这里没有外人，先生放心说便是。”

朱烨听到马赫的话，知道他有所忌讳，不敢实言。

可是医患之间，若是不能坦诚相见的话，朱烨也不放心把朱允熥交予马赫医治，就算他是马三保的爷爷，他也无法信得过。

“爷爷，少爷说的是，您放心说便是。”

马三保在旁边附和道。

他知道自己爷爷的担心，但是对于朱烨的为人，他信得过，所以也希望自己爷爷能够信得过。

马赫看了看马三保，又看了看朱烨和朱允熥，终是叹了口气：“既然保儿这般信任你们，那老夫便直言了。”

“殿下的腿伤，是被重物击打砸碎的，且定然是人为而非己为。”

马赫的话一字一句的落下，说不出的凝重充斥着马车内狭小的空间。

朱烨闻声，放下心来，这马赫能够看出来原因，就已经比宫中那看过朱允熥的太医好上太多了。

不过，他非让马赫说出原因的另一层深意，是希望爷爷安排在他身边的暗卫能够听到。

只有这样，自己爷爷才能明白自己所言不虚。

朱允熥的腿，就是东宫里那对母子所为，只是自己一人之言没有说服力，不能让爷爷相信自己的话。

现在由旁的大夫说出来，只要这些暗卫听到，定然会告知自己爷爷的。

说的人多了，就算自己爷爷不信，也会心中有疑。

朱烨从来没想过要说服爷爷去相信自己，他只要自己爷爷起疑，想去了解真相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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