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哥的那辆大货车以后再也没闹过邪,赵哥终于能平平安安地用它来跑长途拉货了。
案子完结后,我和老谢才长吁口气,开始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警方找到我俩和阿赞洪班,虽然我们没做什么,但这类事在当官的面前肯定说不清。到时候会很麻烦。不过还好,警方并没摸到这条线。
生意圆满完成。我净赚五千块,老谢和阿赞洪班也各有赚头,虽然以施法生意的标准来讲。这个赚头太少了,但毕竟替老客户解决了问题,大家都挺高兴,连小伟也很开心。最想不开的是赵哥,他找我们施法就花了三万多,本想朝凶手家属讨要这笔钱,但又被小伟的爸爸劝住。说这样的话,又要把田老板和泰国法师牵扯进去,让本来已经完结的案子更复杂。那笔钱小伟的爸爸说可以让赵哥慢慢还,这就是你命中该着的劫难。
这件事当然不怪他。谁也不知道哪辆二手汽车里发生过凶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赵哥听从了姐夫的建议,后来小伟告诉我,他老舅努力跑货赚钱,拉了两趟肥活,四个月就把钱还清了。既然没了债,又有自己的货车,赵哥对生活更有盼头,也不再抱怨之前买凶车的那件事。
和老谢、阿赞洪班离开合肥回到泰国,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他们俩在曼谷的高级餐厅吃饭。席间老谢吃得满嘴流油,阿赞洪班吃得倒是不多。老谢问:“怎么样田老弟,跟我合作还不错吧?”
我连连说相当不错,老谢说:“以后凡是有施法的生意,尽量照顾我和阿赞洪班一些,价格今后可以慢慢涨上去一些,阿赞师父也要吃饭修法找阴料,这都是有成本的,你田老弟吃肉,也让我们俩多喝几口肉汤嘛!”
“当然当然,这肉汤肯定让你喝个饱。对了,阿赞洪班师父为什么会说中文,是和中国来的牌商或者泰国华人打交道多了吗?”我提出这个早就想问的疑问。
阿赞洪班看了看老谢,没说话。他一向话少,似乎所有的阿赞师父都这样,我也不意外。老谢笑着:“事到如今,也不用瞒着田老弟,跟你说实话吧,阿赞洪班不是泰国人。”我说这个我知道,去合肥之前你就告诉过我。
老谢神秘兮兮地说:“阿赞洪班是中国人,这个我没告诉过你吧?”
我一口汤差点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老谢和阿赞洪班,连阿赞洪班都笑了。老谢说:“阿赞洪班是云南腾冲人,他父亲就是乡里有名的巫师,五年多前我到泰国做佛牌生意,发现这里会修法的阿赞师父很受欢迎,就建议他来泰国用黑巫术制作佛牌和施法,一直做到现在。”
我张大嘴说不出话,这才知道阿赞洪班的背景居然是这样。我问:“那你和洪班师父是怎么认识的,去腾冲旅游的时候和洪班师父打过交道?”
老谢又嘿嘿笑起来:“都不是,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但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阿赞洪班喝着汤,看了看老谢,还是不说话。我特别想知道内情,但有阿赞洪班在场,又不好问个没完,只得作罢,只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保密的。就像方刚怎么认识的阿赞巴登,不打不相识,还卖什么关子呢。
临分别的时候我告诉老谢,以后阿赞洪班为客户施法或者解降的时候,最后能多拍些照片甚至视频片刻,到时候我上传到淘宝店里供网友观看,这样的广告效应才会更强。老谢连连答应,阿赞洪班问:“拍摄视频会不会对施法造成影响?”
我说:“应该不会,最好由你的徒弟来完成,以免外人不懂规矩,干扰施法。”阿赞洪班点点头。
回到罗勇,表哥问我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我告诉他刚从合肥回来,有时候会带阿赞师父去国内,给客户做一些施法解降头之类的生意。表哥感叹地说:“当初让你来泰国旅游,现在居然成了牌商,真是想不到啊!”
我也笑着说:“可不是吗,放在两年多前,我连国都没出过,自己做梦也没想到能走上卖佛牌这一行。”
表哥打开皮包,从卡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是我在杭州的一个客户,以前是开罐头厂的,还有房地产公司,可最近两年生意很差,前天我和他通电话,他跟我说连在杭州北山路的别墅都要卖了。后来又问我听说泰国佛牌能转运,问我认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我说我表弟就是卖佛牌的,他让你和他联系,你要是有空就打个电话问问,能帮就帮,不能帮也没关系。”
一看名片,上面写的头衔是“浙江xx实业集团公司董事长”,名字是孔令x三个字。孔、孟、曾在中国都是大姓,像孔姓者基本都是孔子的后代,按家谱排字,此君也不例外。
我很高兴,最喜欢这类有钱的客户了,只要能成,利润都不会差。回到卧室,我连忙按上面的号码打过去,刚接通就听到很吵的声音,有男有女,有个女人说什么“我多一天也不想跟你耗在这里”的话。
对方问我是谁,我说:“您是孔先生吗,我是吴秉财的表弟,在泰国卖佛牌的。”
他哦了声:“是我是我。真抱歉,在处理一些家务事,半小时后给您打过去方便吗?”我连忙说随时都行。
半个多小时后,孔先生打来电话,语气客气中又带几分沮丧:“让您见笑了田先生,人就是这样,困难的时候谁也靠不住。”我心里猜测,刚才在电话里吵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孔先生的老婆,不知道两口子因为什么吵成这样。
孔先生说:“我做了十几年生意,从没像现在这么低谷过,楼市那边一直没起色,资金全都押在里面,我的五六处房产都抵押给银行了,也不够还利息,正在准备卖现在这座北山路的别墅,大概能卖个三千来万吧,这也是我最后的资产了。”
“在西湖边的别墅?”我很惊讶,杭州我跟团去过一次,从北山路到岳庙那一带,贴着西湖边全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别墅,以前很多都是大军阀和文人的宅邸。当时导游还介绍说,这一条街的别墅根本就没人卖,因为每年都升值,今年值两千万,几年后可能就是五千万了。再加上孔先生的大姓,我估计他的别墅肯定是祖上传下来的,真令人羡慕。
我问:“孔先生是想请佛牌吗?”
孔先生说:“是啊,又让您见笑了。人逼到这个份上,真是病急乱投医。我和吴老板关系不错,他这人做生意很讲诚信,所以我也愿意相信您。您实话告诉我,我认识不少生意人,都去泰国请过佛牌和什么童子,那真能转运吗?还是和从灵隐寺请的那些玉坠一样,根本就是个心理安慰?”
我告诉孔先生,泰国佛牌和中国寺庙道观的那些佛道饰物,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又给他讲了佛牌这东西最初是怎么来的:“几百年前,泰国人把寺庙修好之后,会制作一大批佛牌,比如几千或几万枚,放在庙塔的基座里。放进去时,会由有威望的龙婆高僧举行一个念经加持的仪式,以示隆重。等几十或几百年后,寺庙年久失修、需要用钱翻新或重建时,僧人就会把塔基中的佛牌取出来,让善信们去认购回家,或佩戴或供奉,这些认购的钱就能用来修新庙了。而有些善信惊讶发现,佛牌请回家之后发生了明显改变,要么是运气变好,要么是财运增加。从那以后,寺庙的僧侣就会有意识地定期制作各类佛牌并加持,然后让善信请走,慢慢这个习惯就沿用到现在。”
第0336章盆栽鬼仔
“原来是这样!”孔先生哦了声,“那像我这个情况,得请个什么样的佛牌呢?”
我心想,孔先生现在都要卖掉西湖边的别墅了,普通正牌恐怕对他没什么效果,他需要的是能强效成愿的东西。那就只有阴牌和阴物。我又对孔先生科普了正牌和阴牌的区别,还有地童古曼和极阴罐、养小鬼等东西。孔先生听得都傻了。说:“这可有点儿吓人,婴儿的尸体制成干尸,拿回家里供奉就能转运?我的天!”
我笑着说:“是啊。用的都是阴灵的力量,所以说泰国佛牌特殊呢。当然如果不是困难到某种地步,一般人都不会花钱请这些东西,毕竟挺吓人的。但也有例外,有些人没什么困难,也喜欢请阴牌甚至小鬼回家,就为了转运让自己过得更好。”
孔先生表示不理解:“要是真像我这样走投无路的也就算了。日子过得好好的也买个干尸回家,这胆子还真大。对了,您说的这个养小鬼,比戴在脖子上的佛牌还管用吗?”
其实我不想过多给孔先生介绍养小鬼的知识。因为这东西太邪性。尤其是那种愿望强烈的人,很容易看上眼,到时候后果不好预测,出事了还得管。但既然客户问起,又不能不回答。就只好把阴牌和养小鬼的区别跟效果对孔先生讲了讲,顺便说了以前几个养小鬼客户的经历和下场,比如那个陈总。心想就算你一定要这个东西,我也提前打了预防针,不能怪我。
果然,孔先生并没把陈总出车祸的后果听进耳朵,反倒一个劲地问是不是供奉了就有效果,有没有例外的。我告诉他:“养小鬼在港台称为鬼仔,东南亚叫养鬼术,这东西是极阴极邪的供奉物,只要供奉就有效果,没有例外。”
“大概要多少钱?”孔先生问。我说最低五万起,不同的阿赞师父,制作出来的小鬼价钱略有不同。孔先生问都是一个小小的干尸吗,我想起之前老谢和我说过的话,就告诉他还有另一种叫盆栽小鬼的,是把死胎的骸骨埋在花盆里,按时用供奉者的鲜血浇灌,这样的会便宜些,大概两万多块钱。
孔先生不好意思地问:“要是效果差不多的话,我想多了解一下这个盆栽小鬼。不怕您笑话,我现在资金很紧张,连几万块钱都要精打细算。”
挂断电话后,我给老谢发短信,让他给我找盆栽小鬼的图片和报价,不要太贵的,最好是阿赞洪班的货。次日上午,老谢发来彩信,是个直立的六棱形黑色花盆,里面栽着一株像浅粉色香肠似的奇怪植物,不知道是什么。介绍文字是:“阿赞洪班制作,盆栽型供奉小鬼,配小型移株印度尸花,七万泰铢,付定金后加持十五天出货。”
我连忙给他打电话,问尸花是啥玩意,听筒那边传来刺耳的嚎叫声,好像有人在打架。他说:“就是产在苏门答腊岛的那种尸臭芋,只有这种花能预报供奉小鬼什么时候缺血,效果比普通的植物要好,就是太臭了。”我问他那边什么动静,老谢说他正在帮客户做鲁士灌顶,这客户看起来高大强壮,没想到积累了那么多业障,一直在那里疯狂地打自己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
挂断电话,我把图片和文字介绍发给孔先生,价钱方面我仔细想了想,孔先生虽然现在落魄了,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几万块钱他还是拿得出的。别听说他什么资金紧张,这类富豪就算从别墅里随便拿个什么古董座钟出去典当,也不止卖个十几万。再加上给赵哥施法的生意没赚多少钱,我就把价格提高到了两万五千元人民币。
孔先生打电话给我:“看起来就是一盆普通的花啊,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效果?田老板,不是不相信你,是我不想糊里糊涂就花好几万买盆花回来指望着它能让我转运。”
我说:“这种花只有印度的某座小岛才产,能散发出强烈的尸臭味,在花盆里面栽的小鬼骸骨也确实存在,我可以让泰国的法师把制作过程多拍些照片发给你作为存留。”
“那我能自己挖出来看看吗?”孔先生看来还是有怀疑。我说挖可以,但如果小鬼失效甚至发怒,我可不负任何责任。
孔先生不明白:“为什么挖开看它也会发怒?我又没做什么,只是看看。”我说,阴灵就是鬼,比人的脾气大多了,而且小鬼毕竟是用婴儿死胎制成,带有小孩的性格特点,说翻脸就翻脸。把死胎制成小鬼埋在盆栽里,还得用黑巫咒禁锢它的婴灵,不是随便都能看的,一旦破坏了禁锢法门,后果谁也不好说。
孔先生又问怎么还要用鲜血,我说:“所有的供养型小鬼都是要用供奉者的鲜血来喂养,这个盆栽小鬼也不例外。你要每隔十五天,把自己体内的鲜血用针管抽出,再慢慢注入盆栽的泥土中,千万不能忘记,否则后果自负。除此之外,这个盆栽小鬼你平时完全不用去管。”
“哦……那每次要抽多少鲜血?”孔先生问。
我按老谢提供的说法回答他:“医院里给病人注射用的那种常规注射器,每次要抽足满满一管,只能多不能少。如果你怕有贫血症状,那就得请那种放在木盒中的小鬼干尸,那种每月滴个十几滴鲜血就够,但价格最少得五万元以上,你自己选择吧。”
孔先生想了想,把牙一咬:“不就是半个月抽一管血吗?人体内的血是可以再生的,大不了我平时多吃红枣和红皮花生,能省两万多块钱呢。”他同意请这个盆栽型的小鬼,并在当天下午就把钱给我汇到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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