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清风于众目睽睽之下发出江湖追杀令,天下英雄无论是真心投诚还是逢场作戏,至少在表面上都会奉命行事。唯独河西秦氏,非但对他的命令不屑一顾,甚至连他一连送来的三道书信都置之不理,此举无异于在天下人面前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莫说他现在是武林盟主,哪怕他只是武当掌门,也断断咽不下这口气。”
“竹老言之有理,这……正是我们一直担心的。”秦三终于敞开心扉,不再在司空竹面前故作沉稳,坦言道,“自从我们无视清风的三道书信后,他既不向我们讨要交代,也不向我们兴师问罪,反而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至今再无音讯。可越是这样,我们的心里越不踏实,总觉得清风不作回应并非宽容大度,而是他现在自顾不暇。待时机一到,清风会将自己受到的屈辱,让我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不错!”秦大虎目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眼下,不仅仅我们有这样的感觉,武林各派对秦家的态度愈发冷漠,甚至连昔日与我们称兄道弟的朋友也开始渐渐疏远。种种迹象表明,大家都已猜到清风将河西秦氏当做‘杀一儆百’的倒霉鬼,因此早早与我们划清界限,以免到时替我们陪葬。”
“这件事不能怪清风,要怪只能怪……”司空竹欲言又止,但下文秦氏三杰却心知肚明。
“竹老不必忌讳,我们心里清楚,河西秦氏是自己将自己一步步逼上绝路的。”秦二的眼中寒光闪烁,愠怒道,“说到底,秦家沦落险境皆拜秦苦所赐。若非他顾念与柳寻衣的狗屁情义,我们又岂会傻乎乎的得罪清风?秦苦因一己之私,一人之过,令秦家满门遇险,根本是亲疏不分,愚蠢至极……”
“二弟!”
见秦二愈发口无遮拦,秦大打断道:“事已至此,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我们应该在最坏的结果发生前,想尽一切办法化解危机。”
言罢,秦大将凝重的目光投向司空竹,拱手道:“竹老,陆公子……真的愿意帮秦家渡过危机?”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司空竹笃定道,“我家公子愿以江南陆府的名誉和地位替河西秦氏作保,从中极力斡旋,彻底消除秦家与武林盟主之间的误会。并且,他还愿以‘中间人’的身份,帮河西秦氏恢复与武林各门各派的和睦往来,保住秦家的声誉及来之不易的江湖地位。”
“这……”秦二心念一转,迟疑道,“并非在下小觑陆公子在江湖中的威名,只因江南陆府与武当派昔日的关系……似乎也不太融洽。因此,我担心清风未必肯给陆公子情面。”
秦三见司空竹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不禁心中一沉,赶忙圆场:“竹老千万不要误会,我二哥的意思是……武当毕竟与贤王府是一丘之貉。武林四大世家与他们一向不和,后来洛天瑾划分宗级时,故意将唐门和腾族划为地宗,反而将我们秦家与江南陆府划为玄宗,因此……”
“哈哈……秦二爷快人快语,说明他已将老夫当成自己人。”司空竹满不在乎地摆手道,“秦二爷的顾虑不无道理,只凭我江南陆府一家,确实没多少把握能改变清风的心意。说出来不怕三位笑话,我家公子若无十成把握,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与秦家交好。毕竟,秦家得罪的可是手握大权的武林盟主,这件事一不小心就会赔上自己的性命,甚至赔上家族基业,断断不是闹着玩的。”
“听竹老的言外之意,似乎陆公子的背后另有靠山?”
“金剑坞!”司空竹神情一禀,正色道,“关于金剑坞的实力,老夫不必多言,想必三位一清二楚。实不相瞒,如今的江南陆府与金剑坞已是生死与共,休戚相关的‘一家人’。我家公子与金坞主更是松柏寒盟,金石至交。为此,金坞主不惜放弃江湖中人人垂涎的天大好处,心甘情愿地帮我家公子达成夙愿。此一节,想必你们三位应该有所耳闻。”
“这……”秦大与自己的两位兄弟相视一眼,压下心中忐忑,狐疑道,“竹老说的‘天大好处’是……”
“柳寻衣!”司空竹双瞳一缩,讳莫如深,“这也是我家公子愿意出手帮秦家渡过危机的唯一条件。”
“竹老的意思是……”
“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河西秦氏不是蛇,而是一头实实在在的猛虎。呵呵,河西一带是秦家的地盘,黑白两道无人敢驳你们的面子。”司空竹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我家公子知道秦苦与柳寻衣相交莫逆,也料定他一定不会动用秦家的力量找出柳寻衣的下落。因此,柳寻衣的踪迹我们自己找,找到后也由我们自己动手解决。只不过,在整个过程中势必会遇到诸多麻烦和绊脚石。毕竟,觊觎柳寻衣的大有人在,远远不止我们一家。因此,无论是官府里的麻烦,亦或是江湖中的绊脚石,都希望三位能代表秦家帮我们清一清、扫一扫。简言之,让我们可以在你们的地盘上安心对付柳寻衣,再无其他后顾之忧。无论如何,柳寻衣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江湖‘大彩头’,我家公子要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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