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不是我们故意闹事,而是不想白白错过百年难遇的‘锄奸大会’。”人群中有胆大的率先道出自己的不满,“清风盟主实在偏心,‘英雄帖’只发给那些有权有势的名门大派。难道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小人物,还有那些无门无派的江湖游侠就不算中原武林之人?”
“就是!想当初,清风盟主召集天下英雄共同追剿柳寻衣的时候可没有‘厚此薄彼’。我们虽然势单力薄,人微言轻,但同样遵从盟主号令,在追剿柳寻衣的事情上也算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常言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我们出过力,今天的‘锄奸大会’就应该让我们参加,否则太不公平!”
“对!不公平!不公平……”
少数人的直言不讳,宛若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引起多数人的共鸣,并在人群中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霎时间,各种各样的质疑、抱怨乃至嘲讽、谩骂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数以万计的争论呐喊,直将半座洛阳城震得地动山摇。
“诸位所言……不无道理!”
慕容白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环顾着慷慨激昂的众人,运足内力令自己的声音变得浑厚通透,亮如洪钟。一字一句皆清晰入耳,回荡在天地之间,久久难以散尽。与此同时,亦令人声鼎沸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
一时间,无数道愤愤不平又满含期待的目光一齐投向贤王府门前的慕容白四人。
“现在距辰时初刻已不足半个时辰,可贤王府内外仍旧乱作一团。清风盟主也没有料到竟有这么多江湖朋友前来参加‘锄奸大会’。眼下,他老人家既深感欣慰,亦深感愧疚。欣慰的是,天下英雄重视‘锄奸大会’,意味着重视他这位‘武林盟主’。愧疚的是,由于事先准备不足,以至局面混乱不堪。”慕容白不急不缓地说道,“此刻,清风盟主既不希望因为秩序混乱而贻误‘锄奸大会’,也不希望厚此薄彼,令天下英雄徒增间隙。当然,他老人家更不希望没有收到‘英雄帖’的江湖朋友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清风盟主能时刻惦记我们,也不枉我们对他惟命是从。”
“不错!我们只是不争馒头争口气,绝没有诋毁清风盟主的意思。”
“我就知道清风盟主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
见众人随声附和,孤日、孤月含笑点头,站在一旁的邓泉却在不经意间面露鄙夷。
“因此,经清风盟主与谢府主反复斟酌,决定将在贤王府东院举办的‘锄奸大会’挪至贤王府门前的青石广场。”
言至于此,慕容白蓦然抬手,朝被车马人群层层包围的“琉璃牌楼”一指,朗声道:“就在这座‘紫气东来’的牌楼下,希望诸位主动退让十丈,以便更多的江湖朋友能够亲眼目睹这场……百年难遇的‘锄奸大会’。”
言罢,慕容白与邓泉、孤日、孤月相视一眼,从而大手一挥,以林方大为首的百余名贤王府弟子,及以郑松仁为首的数十名武当弟子自贤王府鱼贯而出,未等四周人群做出反应,他们已风风火火地大肆清场。
伴随着一阵窃窃私语,以“琉璃牌楼”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的人群被迫一退再退。又有十余名贤王府弟子匆匆赶来,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一片狼藉的青石广场清扫的一尘不染。
净水泼地、红毯垫道,东、南、西、北分别以一丈为间隔,整整齐齐地摆上一张张太师椅。
椅后伫立着一杆杆大旗,旗上龙飞凤舞地绣着“武当”、“少林”、“昆仑”、“崆峒”、“峨眉”、“青城”、“贤王府”、“金剑坞”、“江南陆府”、“蜀中唐门”、“河西秦氏”、“湘西腾族”、“绝情谷”、“龙象山”、“三义帮”等名门大派的金字名号。
有趣的是,在武林盟主清风的座位旁另有一把太师椅,不过椅后空空荡荡,不见任何旗号。
此位,是清风专门留给秦卫的。碍于秦卫的特殊身份,不宜在蒙古统治下的洛阳城太过招摇,因此才没有树旗。
今日这场“锄奸大会”规模之宏大,丝毫不亚于两年前的“中原武林大会”。
与当时一样,有资格落座的“大人物”屈指可数,绝大多数“无名之辈”只能远远地站在四周看热闹,以至贤王府门前的整条街道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周围的亭台楼阁、房脊屋顶,皆被心潮澎湃得绿林好汉“强行霸占”。
寻常百姓何曾见过这般阵仗?此刻,他们连自家大门都出不去,更谈不上报官。只能躲在家里忍气吞声,任由头顶“叽叽喳喳”、“咚咚作响”,亦无可奈何,敢怒而不敢言。
“咣!”
在一片嘈杂忙乱之中,半个时辰转瞬即逝。突如其来的铜锣声响遏行云,震耳欲聋,令沸反盈天的场面瞬间安静。
人们无不精神一颤,纷纷举目观瞧。
一时间,成千上万道炙热而殷切的目光凝聚于庄严肃穆的贤王府大门。
上万人不约而同地屏息凝神,大庭广众竟然鸦雀无声,凝重而诡异的气氛持续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直至“哗啦哗啦”铁锁镣铐的摩擦声响自贤王府内悄然传出。
紧接着,一阵低沉而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高高悬起的心恨不能一下提到嗓子眼。
数百日夜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令天下英雄“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柳寻衣……今天终于现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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