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对雁不归痛下杀手,此举不仅出乎凌潇潇的意料,同样出乎清风和孤月的意料。
纵使他二人与谢玄、雁不归近在咫尺,亦未能及时出手制止。直至木已成舟,他们才恍然大悟,可惜为时晚矣。
毕竟,以谢玄深不可测的武功,一旦抱着必杀的决心偷袭一个心有旁骛、全无防备的人,无论那人是谁,皆必死无疑。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当最后一缕生机从雁不归满含眷恋的眼中彻底消失,悲愤交加的凌潇潇如疯子般胡乱抓起地上的宝剑,毫不留情地朝谢玄刺去。
“刘忠、刘义,快将洛夫人搀下去!”
一片混乱中,孤日沉声喝令,登时令呆若木鸡的刘忠、刘义精神一振,二人连忙冲上广场,将呼天抢地,怒不可遏的凌潇潇强行搀到一旁。
见此一幕,一头雾水的众人对当下的局势惊诧更甚、糊涂更甚、好奇更甚。
萧芷柔、腾三石几人一言不发,面色凝重。对面的金复羽、陆庭湘几人同样一言不发,但表情悠哉,似乎兴致正浓。
再看与清风同一立场的玄明、殷白眉、钟离木几人,无不满眼忧虑,相互顾盼,似乎有些乱了方寸。
不远处的柳寻衣,愣愣地望着雁不归的尸体,眼神之复杂非言语所能形容。俨然,谢玄此举亦令他倍感意外。
“谢府主……”
清风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令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他强忍着内心的震怒,目光冷厉地盯着怅然所失的谢玄,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刚刚这是……唱的哪一出?”
“谢某是贤王府的府主,雁不归是贤王府弟子,我杀她……貌似不需要向外人解释?”
“谢府主此言差矣!”孤月沉声驳斥,“纵使雁不归是贤王府弟子,你也不能想杀就杀。人命关天,非同小可,否则王法正气何在?武林道义又何在?如果江湖上人人都像谢府主这般随心所欲地草菅人命。试问中原武林谈何扶危拯溺,剪恶除奸?谈何舍生取义,杀身成仁?又谈何替天行道,匡扶正义?我等仁人义士今日汇聚于此举办‘锄奸大会’,岂非变成一场‘群魔乱舞’?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又有武林盟主与天下英雄在此,岂容你暴戾恣睢,滥杀无辜?”
“不错!”殷白眉重重点头,“雁四爷在江湖上颇有威名,她的死绝不能不明不白。”
“阿弥陀佛!”玄明双手合十,幽幽开口,“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一条人命?谢施主突然对雁施主发难,着实令我等百思不解。希望谢施主能给大家一个清清楚楚的交代,也给往生的雁施主……一个满意的交代,以消冤冤相报,因果轮回。”
“既然殷掌门和玄明方丈皆认为我应该对雁不归的死做出交代,那……谢某恭敬不如从命。”谢玄朝雁不归的尸体轻轻一瞥,而后昂首挺胸,环顾四周,义正言辞道,“我杀她,绝不是草菅人命,更不是滥杀无辜,而是……替贤王府清理门户。”
“嘶!”
谢玄此言,又一次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
“清理门户”对寻常百姓也许只是一句可轻可重的戏言。但对尊师重道,一脉相承的武林门派,绝对是一项堪比“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严重罪名。
“咳咳!”
紧迫而诡谲的气氛中,腾三石轻咳两声,意味深长地问道:“谢府主为何说杀死雁不归是清理门户?莫非……雁不归做过什么背叛贤王府的丑事?”
见腾三石旁敲侧击地帮衬谢玄,清风的眼神陡然一寒,下意识地朝他投去一道阴戾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凑巧?当清风看向腾三石的时候,腾三石亦用一双凶狠的虎目死死凝视着他。
四目交织的瞬间,一股浓浓的敌意自二人心头急剧攀升。
“不错!”
谢玄用一句冰冷地不参杂一丝感情得回答,打破人们的所有幻想:“雁不归的所作所为岂止是丑事?简直是恶行!滔天恶行!”
“她……究竟做过什么?”秦苦的喉结微微蠕动,迫不及待地高声追问,一语道出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
“前年腊月初七夜,‘中原武林盟主’洛天瑾于贤王府惨遭不测,雁不归……正是行刺者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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