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不知道下家是谁,甚至都不知道上家是谁。带货的是个走投无路的赌鬼,是在境外欠下一屁股债被胁迫运毒的。跟在后头悄悄押运的那小子,是个曾在境外混过的马仔,是通过网络接的这个‘跟单’的活儿。”
韩昕追问道:“那他们怎么跟上家联系的?”
苗成宇轻描淡写地说:“上家躲在境外,打电话、发微信遥控指挥,指挥部领导搞清楚情况之后,让正康出入境检查站的民警押着两个嫌疑人和毒品上路了,就算一时半会儿抓不到上家,也要顺藤摸瓜打掉下家。”
韩昕想了想,顿时微皱起眉头:“跟单的能通过定位器定位带货人的位置,躲在境外的上家一样可以。如果上家发现他们来过谷底检查站,并且在检查站呆了一个多小时,不可能不起疑心!”
苗成宇正准备开口,蒋支就笑骂道:“小韩啊小韩,看来你虽然嘴上声称苗局是你的老部队领导,但心里对苗局并不尊重。”
“蒋支,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不尊重苗局!”
“那你就是不相信苗局的业务能力。”
“一样不可能,我最敬佩苗局了!”
“真要是敬佩,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
韩昕猛然反应过来,咧嘴笑道:“苗局,这么说你发现定位器之后,立即采取了屏蔽措施?”
能让侦查队的臭小子佩服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苗成宇透过后视镜,笑看着他道:“你没注意到东海战队有几个队员没回来吗?我搜出那个定位器之后,就悄悄让他俩拿着定位器,乘坐余师傅朋友的大客去了云山。”
蒋支微笑着补充道:“考虑到跟单人的车上,一样可能安装了GPS定位装置。苗局跟曹支商量了下,让两个东海战队的查缉队员,开着跟单人的车也去了云山。”
“姜还是老的辣,佩服佩服!”
韩昕嘴上恭维着,心里却在想我那会儿差点被人家认出来,正心虚着呢,哪顾得上看东海战队的几个便衣查缉队员去哪儿了。
……
刚下高速,已经快到宾馆的魏金圣,也在向曹支汇报江南战队要给线人费,并且打算让东海队帮着分担一半的事。
万把块钱,在曹支看来真算不上什么。
相比之下,他更关心情报来源。
“我们在南云设了办事处,专门负责禁毒情报交流合作。他们又没在这边设立办事处,他们怎么可能有线人的?”
“曹支,他们虽然没设办事处,可他们早从这边挖了人。”想到那个扮猪吃老虎的臭小子,魏金圣就是一肚子郁闷。
曹支下意识问:“挖人,什么意思?”
魏金圣苦笑道:“您刚才表扬过的那个韩昕,别看年纪不大,可缉毒经验丰富着呢,我也是夜里才知道的,他以前是边防武警,曾在新康边防支队干了八年!”
曹支楞了楞,将信将疑地问:“苗成宇就是从新康边防支队转业的,这么说他是苗成宇的兵?”
“他们都曾在新康边防支队干过,但他应该不是苗成宇的兵。”
“在一个部队干过,并且都是滨江人,怎么可能不是?”
“苗局以前是检查站副站长,擅长的是查缉。而韩昕肯定是搞侦查的,他们原来在一个部队,但肯定不在同一个单位。”
“搞侦查的,这小子深藏不露!”
“何止深藏不露,他是在跟我们扮猪吃老虎。”
魏金圣轻叹口气,想想又苦笑道:“还是江南省厅会玩,我们只是请了个外援。他们倒好,公开查缉有经验丰富的苗局,收集情报线索和机动查缉有个扮猪吃老虎的韩昕,真是双管齐下。”
曹支意识到被蒙蔽了,一样很郁闷,悻悻地说:“那个臭小子,装的挺像啊。还有老蒋和苗成宇,居然偷偷搞小动作!”
“曹支,这可不是小动作,这是大动作,他们这么干对我们不公平。”
“苗成宇确实是滨江海关缉私局的党委委员,那个韩昕的工作关系估计也确实在滨江市局禁毒支队,他们早有准备,就算找指挥部反映也没用。”
“那怎么办?”
“既然他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你不是说他们正在追捕一个姓朱的在逃人员吗,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帮他们的忙,帮他们把姓朱的这根钉拔掉!”
在关键时刻被截了胡,之前所做的工作全白费了。
驻滇办的同志们都很郁闷,老刘从中午到现在打了好几个电话,问能不能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小许和小胡从泽会回到春城之后,甚至已经开始请春城同行协助摸排了。
总之,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
魏金圣等的就是领导这句话,不禁笑道:“是,我明天一早就回春城,争取在大比武结束之前,帮他们把这根钉拔掉。”
曹支微微点点头,想想又说道:“至于今夜的线人费,我们可以承担一半,毕竟该竞争的时间要竞争,该合作的时候也要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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