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紧紧蹙眉,整副高大的身躯猛地压下,和她紧紧贴在一起。左手捏住她的手腕倒扣在上方,然后垂眸冷冷凝视着她。
陆简苍的眼神很骇人,阴冷可怖,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不过话已经到这个份儿上,收也收不回来了,眠眠毫无怯意地和他对视,打定主意抗到底。
片刻之后,他合了合眸子,似乎竭力压抑着汹涌的怒火,然后才盯着她低声道,“你完全属于我,包括你的思维和想法。其余你要求的,都可以商量。”
“……”wtf?泥煤啊!讲了半天对牛弹琴是吧!
眠眠再次被激怒了,“你这么喜欢掌控别人,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机器人?遥控器一摁它就什么都听你的了!”越想越觉得生气,她不想再扯了,别过头用力咬紧唇瓣,闭上眼冷笑,“要做就做。我也不挣扎了,反正最后你都要强上,我的意愿算个屁。赶紧的,做完老子要睡觉。”
她嘴上说得很洒脱,内心却仿佛被一根尖刺狠狠扎中。之前被强.暴的事情,她以为过去了,其实并没有。那根刺一直都在,只是被太多美好愉快的情绪掩盖,一旦抽丝剥茧地露出来,依然鲜血淋漓。
这个男人的爱太诡异了。其实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当初他强.暴她,完全是因为他一直把她视作自己的所有物。在泰国监狱的时候,他一开始不愿意救她,或许是没有认出来,所以在看见她的长命锁之后反应才会那么大。
而之后的强吻,咬伤,甚至让她心理阴影面积无穷大的那个晚上,都是因为他没有考虑过她的意愿。
……去年买了个表的,真是有病。
心里很难过,她的脑袋侧躺在枕头上,柔软冰凉的丝绒紧紧贴着脸颊。不知怎么的,一行行的水珠子跟断了线似的滚落下去,没入枕头,成了深色的水迹。眠眠更懊恼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哭,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擦泪,却发现手腕还是动不了。
她更难过了,将脸更用力埋进枕头,呜呜地抽泣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咔哒咔哒的钟表声静静流淌,愈发显得卧室的空间是一片死寂。昏沉的灯光下,娇小的女孩儿用力闭着双眼,牙齿咬紧唇瓣,豆大的泪水不断落下,将长长的睫毛打湿。似乎很压抑,眉头皱得紧紧的。
陆简苍沉默地注视着她,良久之后,他抬起右手,粗粝微凉的指腹轻轻抚上她柔滑的脸颊。
然而刚刚感受到他的触碰,眠眠就侧头躲开了。她睁开了眸子,大眼睛红红的,看着窗外的方向,神情麻木,不言不语,压根儿不打算搭理他。
须臾,她就感觉到扣住手腕的五指松开,那副高大沉重的身躯也随之离去。四肢能动了,她立刻扯过一旁的棉被将自己包裹起来,光溜溜的娇小身躯在黑色棉被下条件反射般地蜷缩,摆出一副保护自己的姿势。
周围静极了,甚至连呼吸都轻不可闻。窗外的天空悬挂着一轮明月,有些残缺的美,柔和的微光像母亲慈蔼温柔的手,轻轻抚摩着整片天地。
眠眠看着月亮,竭力忽视坐在床边的高大身躯。她没有看他,更不可能跟他说话,只是依然能感觉到两道灼灼的目光牢牢锁住自己,火热,滚烫,而又十分的隐忍压抑。她被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只是面上仍旧冷冷的,看都不看他。
过了少顷,陆简苍翻身下了床。她余光里瞥见那副挺拔完美……而又光裸的全躯,顿时有些窘迫。他没有穿鞋,直接走进了浴室,她听见开光被摁下,然后就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眠眠翻了个身,面朝里侧躺着,不断地抬手去擦眼角的泪水。可是用处不大,平时一点儿都不发达的泪腺此时却跟打了鸡血似的,分泌出好多好多的泪液,抹都抹不干净,最后索性不管了,蒙着脑袋轻声地哭。
他无疑震怒了。那么会怎么对她呢?
她哭得脑仁儿发胀,浑浑噩噩地猜测着,像一个等待法官裁决的凡人,不由自主地听着浴室里的所有动静,如临大敌。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开了,她背脊一僵,听见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由远及近。
“……”眠眠把自己抱得更紧,口腔里还残留着他血液的味道。
蓦地,她想起之前他在北孔普雷咬自己的脖子……妈蛋,总算扯平一回了吧:)。
她战战兢兢地等待着,然而过了很久,背后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刚才的一番争执带走了大量的体力和精力,她脑子逐渐变得昏沉,又不敢真的睡着,于是只能强打起精神硬撑。
就在眠眠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身边的大床陷下去了一部分。
她全身骤然一僵,大部分的瞌睡虫都被赶走了,原本死死盯着窗外的眸子合上,假装睡着,脑子里却无比清醒。
唇瓣上传来微凉柔软的触感,气息无比的清新淡雅。她掌心一痒,考虑着要不要睁开眼推开他。
然而很快,陆简苍的唇就离开了。她心头微微惊讶,紧接着听见脚步声,衣柜门被拉开的声音,然后又是脚步声,关灯,开门,关门。
眠眠在一片黑暗之中睁开了双眼。
……他换了衣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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