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活,得罪了秦五爷,被捉住就是个死。
不接活,得罪了白青丝背后的大老板,估计也是死。
琢磨来琢磨去,董眠眠终于还是一咬牙一横心,大义凛然地挑战了一下自我,最终极其惊险地盗出了西周盘龙玉佩。
她心下好奇,不由道,“白小姐,你家主人不惜代价要得到这东西,恐怕不是单单为了收藏吧?”
白青丝勾了勾唇,斜倚着梳妆台点燃一支烟,“这些东西不是你该问的。咱们都是替人做事,何必追根究底。”美眸微抬扫了眼边儿上的一个密码箱,“钱都在这儿,把东西拿出来吧。”
她不愿多言,董眠眠自然也没有继续追问的道理。她点了点头,将手里沉甸甸的锦囊往梳妆台上一放,缓缓推过去,“这就是盘龙玉佩,如假包换。白小姐要不要验验货?”
白青丝吐出一口烟圈,将锦囊里的玩意儿取了出来。
只见里头的物件通体冰凉,青白玉,温润微透,上头有少许黄白色斑块。透雕。龙作盘曲状,尾含于口中。龙上唇外卷,下唇下勾,臣字形目,眼角带勾,长角贴脊。身饰龙鳞纹,角饰蕉叶纹。腹部有一穿,看上去极其华丽精美。
仔细端详了一番掌中的玉佩,白青丝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东西。”说完将玉佩重新收好,“董小姐可以拿钱走人了。”
眠眠颔首,随后便伸手提起箱子,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然而还没等她的指尖碰到门把,门板便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一个十分急促的女声隔着门板传入:“青丝姐,青丝姐!”
董眠眠心头一沉,下意识地侧身躲在了门后。白青丝凛目,上前拉开房门,神色有些不耐,“这样急急忙忙的,出了什么事?”
那舞女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道,“青丝姐,外头来了好多官兵和秦五爷的人,正在咱们这儿里里外外地搜,看样子是在找人!”
白青丝秀眉微蹙,颔首,“我知道了。”说完便重新关上了房门。
眠眠从门后快步走出,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语速飞快道,“看样子是走漏风声了,不知道岑子易现在情况如何,我必须马上离开。”
“大门被封死了”白青丝沉吟了一阵,然后一把将窗户推开,夜风立刻窜进来,床帘翻飞,“从这儿跳下去,快。”
董眠眠面上的神情凛凛的,正要说话,房门便被人从外头狠狠踢开了。她眸光微动,飞快将手里的箱子扔进了衣服堆里,抬眸看向破门而入的几个不速之客,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神色却如常。
白青丝清艳的脸庞浮起薄怒,冷笑道,“不知几位爷有何贵干?”
进门的是几个身着戎装的高大男人,为首一人容貌清俊儒雅,双目却极其锐利。那人的目光从白青丝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董眠眠脸上。
从旁有人递来一张画像,那男人对照着仔细辨认一番后,唇角浮起一丝笑意,与温和的容貌气质不同,他的嗓音十分冷硬,朝董眠眠道,“终于找到你了。”说完不待她开口,径自吩咐左右,“把这两个女人带出去。”
白青丝还想说话,却见董眠眠朝自己微微摇了摇头,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咬咬牙,顶着好几把枪杆子走了出去。
眠眠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几个男人身上的军装,一时间却无从辨认他们是哪个督军麾下。她心中有些欲哭无泪,果然夜路走多了会碰到鬼,秦五爷同国内的几大军阀都有来往,这样兴师动众,自己这回恐怕真的要绝户了。
下了楼,发现歌舞升平的夜上海早已是鸦雀无声。
原本喧闹的大厅中空无一人,数个戎装男人持枪肃立,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舞台正中,歌女舞女们一个个花容失色,吓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嘴唇同脸色都惨白一片,像极一株株不堪一折的柳。
灯光仍旧是暗的,隐绰之中,她看见整个大厅里有无数高大挺拔的轮廓,清一色的黑色军装,看不清容貌,一个个端立如劲松,显得极其肃杀可怖。
董眠眠的呼吸有些急促,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收握,骨节处泛白,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之前那名儒雅的军装男人就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位置,枪口正对着她弱不禁风的纤腰,构成绝对的威胁。
她定下心神,不敢轻举妄动。
略亮的位置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身着赭色唐装,手持白玉烟斗,气质极其沉稳。董眠眠一眼扫过去,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上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才被自己和老岑好生光顾了一番的冤大头,秦五爷。
董眠眠和白青丝几乎被是被押解,虽没有推搡,浓重的压迫却仿佛无处不在。她半眯了眸子,注意到距离秦五爷不远的位置摆着一张单人沙发,似乎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很不清晰的轮廓。
眠眠蹙眉,心头免不了有些纳罕。
终于,两人被押到了秦五爷面前,那中年男人的视线在董眠眠脸上停驻良久,然后转过身,用一种几乎恭敬的语气朝沙发上的人开口,道,“陆少,您暂放在我在家中的盘龙玉佩,应该就在她手里。”
董眠眠脑子里嗡的一声,顿觉一道白光从脑门儿里炸开了。
能让秦五如此卑躬屈膝的军阀,并且姓陆,举国境内只有一个,那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北军现任督军,鼎鼎大名的陆家长孙,陆简苍。
她迟迟的还有些回不过神,这时,沙发上的男人却已经站了起来。
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戎装,身形修长挺拔,个子极高,双肩处的银色肩章在一片黯淡中格外醒目。他没有戴军帽,黑色短发全部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年纪只在二十五六上下,气质却极其沉稳凛冽,五官英俊逼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和冰凉。
“”董眠眠只匆匆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双颊的血色尽失,显出几分病态的苍白。
军靴落地,发出一阵沉稳有力的声响。他走得不急不缓,在她面前站定,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俯视她,神色冷淡,“你就是董眠眠?”
“”好想说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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