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如月得意一笑,带人就往里冲,汪琬云赶紧再次“极力劝阻”:“如月,你莫要乱来!我夫君说过,这前院不能进!”
彭如月冷笑:“有什么不能进?难不成那顾大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只是来找我的风筝罢了!”
兰娘今日身上酸软,在屋中躺了许久,她心情烦乱,最终勉强起来用了点饭,而后与秋杏商议起一些事情。
她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很可能走不了,顾亭匀已经放话不会让她走,好好地商谈只怕是没用。
可一想到他一会儿去陪他的夫人,一会儿又来与自己亲近,她就恶心地吃不下饭。
可处境再难,人总是要打算起来的,她在脑海里反复回忆起来自己听到过的药房的人说起来的那个药方子。
据说是他们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一个奇方,服下之后能连着几日如同死了一般,可事后却会苏醒与常人无异,俗称假死药。
那时候药房里的人不信,说话的老者便笑哈哈地说:“这方子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我也只传给有缘人,我便把方子说给你们听,谁记得住谁便拿了去吧。”
兰娘识不了几个字,只偶然被顾亭匀教过一些极其简单的字,但当时却也极力去记住那些药材名字。
可当时顾亭匀不在家,她没有笔和字,也不好因为这点子事去央求人家会写字的帮她,说不准人家还笑话她,她便努力在脑海里反复地去记。
曾经来之前她想过去丰县再打听一番的,可现在没机会了,她只能靠着自己参与的印象去拼凑。
那些药材,似乎是茉莉花根,坐拏草,白羊踯躅,当归,菖蒲……
兰娘温柔地看着秋杏:“你可知道我能否出去?”
秋杏正给她盛汤,听到这话有些歉疚:“大人说您身子不好,如今先养伤,等伤好了再出去。”
兰娘意料之中,便道:“那你呢?你可以出去么?”
秋杏想了下点头,兰娘便道:“那你可否替我去买些东西?我想自己再买些药材熬着喝,能好的快些,我们老家是有些偏方的。”
这自然是小事,秋杏直接答应了。
只是二人才说完话,门立即被人踹开了,秋杏慌忙护在兰娘跟前,对来人道:“你们是何人?!”
彭如月让丫鬟闪开,直接走了进来,等瞧见坐在桌旁宛若一枝柔白梨花的婉约娇女时,冷笑一声,心道这村妇生得倒是不错,怪道那新晋的探花郎这般护着。
但这等村妇竟能欺负到他们京城大小姐身上,这不是叫人笑话么?
她蔑视地看着兰娘:“我的风筝落到你们这里了,是不是你们给藏起来了?快些交出来还给本小姐!”
汪琬云慌忙从身后上来,拉住她:“如月,我们回去吧,一只风筝罢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说完又低声道:“她不是你惹得起的……”
彭如月眼一睁:“这京城还没有我彭如月惹不起的人!来人,给我搜!”
而趁着这个空当,汪琬云好好地把这间屋子看清楚了。
床边的木架子上还搭了一件男人的外衫。
她心中如被狠命刺了一刀。
顾亭匀从未在她房中留宿过,也未曾在她卧房里脱过衣衫,而她再往兰娘脖子上去看,便瞧见她极力掩饰之下,还是有隐约的红。
这对狗男女!
汪琬云心中巴不得彭如月把兰娘弄死,可面上却颤着嗓音道:“如月,你这样,我回头如何同夫君交代呀。”
彭如月笑了起来:“皇上都不能拿我如何,你夫君在眼中又算个什么东西?”
她一巴掌对着秋杏的脸打了过去:“蠢丫头!快把我风筝交出来!否则我便让人搜你们的屋子!”
兰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她本身想着不动声色,先看看汪琬云要如何,毕竟在顾家汪琬云才是主母。
可谁知道这位嚣张跋扈的彭家四小姐竟然直接打了秋杏一巴掌,兰娘直接上去护住秋杏,转而对彭如月以及汪琬云说道:“我们真的未曾见过什么风筝,还请两位莫要误会,此处乃是我们的私人房间,实在不便搜查……”
这屋子里不少顾亭匀的痕迹,若是搜查出来,那像什么样子?
汪琬云立即笑道:“如月,你听到吗?兰妹妹都告诉你了,这是你弄错了。”
她语气听起来是劝和,可在彭如月那边听来便是在说,你这般不懂事,竟然被一个村姑给教训了。
彭如月看着眼前的女孩,再看看汪琬云眼底的红色,笑了起来:“是吗?是我误会了?弄错了?可我告诉你,我有没有误会,还轮不到你来决断!我能不能搜查,更不是你说了算!”
兰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之人,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要拦着。
而彭如月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滚开!”
那一巴掌又脆又响,汪琬云听得心里都一颤,但下一秒笑意却都快溢出来了。
但面上她却吓得上去拦住彭如月:“你怎么可以打人!”
彭如月无所属地道:“我便是打人了又如何?谁让她对我不敬!”
汪琬云气得不行:“走走走,我得好好同你算个账!你简直气死我了!”
彭如月却怒目道:“汪琬云,你脑子是不是抽了!她是谁?我为何就打不得?!难不成她是你夫君的小妾?可怎的不见她对你恭恭敬敬的?怎么现在什么贱人都有了!这等子贱婢敢踩到咱们头上了么?!”
兰娘强忍着才没有打回去,她是乡下长大的,不是那等柔弱之人,可她却比谁都清楚,这人她打不得。
这一巴掌,她只能活生生地受着。
秋杏也吓坏了,虽然她自己也挨打了,可兰娘挨打了比她挨打了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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