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逐水落花_清秋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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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封所仰仗的,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孙家已然成为京都城的焦点,总不能人还没到,就先行插手曲府的家务事。虽然沈顾春是孙家嫡亲的外孙女,但毕竟已经嫁为人妇,冠了夫姓之后就是曲家的人。他索性先斩后奏,一不做二不休,赌的就是谁都不能奈何他。

“曲封实在欺人太甚!”

此时,沈亦清和孙晋良都只是满怀悲伤,隐忍不发。没想到身旁瞧着年纪比沈亦清还要小些的少年却横眉冷对,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亦清不清楚他的来历,也不敢贸然应和,只得静观其变。

孙晋良道:“你对长姐有这层情谊,她泉下有知亦会深感安慰。只是你正值年轻气盛之时,凡事不要强出头,更不要在别人的地方口不择言。”

听他的意思,这位少年应当与她一同称呼沈顾春为“长姐”,那么必然是与自己有些血缘关系。只是孙家枝叶繁茂,沈亦清一时半刻并不敢确定他是孙家哪一房的子嗣。

少年并未收敛,反倒据理力争道:“他恃强凌弱在先,仗着长姐没有娘家扶持,竟然未经得父亲同意,就将她挫骨扬灰。若是我也一再忍让,沈家的颜面何存!”

沈亦清听着他铿锵有力的言辞,心中反复思量。

她轻声与屏儿交谈道:“屏儿,他是沈家的人?”

屏儿道:“小姐,你忘了吗?这就是小少爷。”

沈亦清自言自语道:“小少爷......你是说沈御辰?”

听屏儿这么说,她倒是隐约有些印象,那本记录了京都城各个府邸人物关系的札记里提到过沈建安与李姨娘除了沈思云这个女儿之外,还生了个庶长子沈御辰,同时也是沈家一脉单传的唯一男嗣。

屏儿点点头道:“不过您没什么印象也是正常的。那时候您还在沈府,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李姨娘最是宝贝小少爷,说是怕他过了您的病气,所以不需他到咱们院子里来。平日里就算院子里的下人们碰见了,咱们也得绕道走......”

她说得很隐晦,可沈亦清大致也能听出来自己那时的地位比较低,所以李氏甚至不允许沈御辰与她们来往的含义。

只是,既然如此,为什么沈顾春出了事情,他却流露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态度。

要么,他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刚正不阿;要么,这也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扮演的一种假象。可每日在李氏和沈思云的熏陶之下,沈亦清实在不敢轻易相信他会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正人君子。

之间沈御辰忽然走向自己,情绪有些激动道:“二姐,你意下如何?”

沈亦清没想到他会忽然将这个问题抛到自己面前,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顺着他的话贸然表态,以免又陷入不利的境地。

她搪塞道:“既然姐姐是曲家的人,由他们来处理身后事也是情有可原,相信姐夫能够处理妥当。”

沈御辰冷声道:“听闻二姐昨日登门拜访,难道当时没有看出什么蹊跷嘛?”

沈亦清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质疑我蓄意谋害自己的亲生姐姐?”

沈御辰连忙施礼道:“御辰不敢。只是我希望二姐遇事不要太过软弱,当断则断,若是为了明哲保身,而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蒙冤不白,岂不是助纣为虐。”

不待沈亦清回应什么,他又兀自继续说道:“我身为弟弟,本不该出言造次,只是既然事有不公不明之处,就不应该含糊了事。言尽于此,想必二姐行事有自己的顾虑。”

他说完,规规矩矩地向沈亦清和孙晋良施礼后,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分明印着“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含义,反倒教沈亦清有些措手不及。

这些言犹在耳的话语明明和她的初衷不谋而合,更不像是一个纨绔子弟能够胡乱绉出来的。

孙晋良道:“这孩子还是这样的心性。”

表面上,他摇了摇头,可是神情明显是赞赏居多。

沈亦清好奇道:“大哥似乎对他颇为了解?”

孙晋良解释道:“他的私塾先生是我的同窗旧友,我也算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御辰与他的家人全然不相似,尤其是你们那个只懂得钻营的父亲。他正直守礼,循规蹈矩却又不墨守成规,心性上反倒像是姑姑嫡出。”

沈亦清点点头道:“他和姐姐的关系很好吗?”

这点屏儿倒是更了解,于是说道:“小少爷和大小姐一样都爱读书,两个人每次都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只是内容都有些深,奴婢不大听得懂。”

想来他们应该是都酷爱读书,有了相同的志趣,继而一点点形成交浅言深的姐弟情谊。沈御辰性格的形成,一定也有沈顾春的影子在,所以才能懂得是非黑白,而不盲目听从李氏等人的教唆。

沈亦清并没有再细问下去,她根本不在意沈御辰是怎么看自己的,起码在现在的她看来,无论他是怎样的人,都与自己并没什么太大的干系。只是如果他真的有表现出来的这般刚烈心性,不免教她侧目而视。

不过,眼下她至多稍加留心而已。沈亦清转过身来,装了几只檀香,点燃了对着沈顾春的牌位无声哀悼着。对着那个冷冰冰没有任何温度的木头牌子,沈亦清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

孙晋良瞧她满面愁容,轻声说道:“你看开一些。”

沈亦清道:“姐姐一直都喜静,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孙晋良见她并没有神思过度劳损,而心灰意冷的模样,总算放下心来。

他点点头道:“你们姐妹这些年的处境我有所耳闻,实在不易。”

沈亦清道:“都是些不足为道的小事,无论如何我们过得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与城外的那些难民相比,恐怕不足十分之一。我只是在想,要想体面地活着,究竟是不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姐姐曾经最想要的,应该是自由吧。”

孙晋良默不作声地听着,顺着她的视线,望着刻着沈顾春名分的牌位,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或许这便是每个个体需要为之拼搏的根本,也是无数人终身难以企及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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