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小厮难以置信,这可是抗旨的重罪,他硬着头皮道:“少爷,这......这可是宫里......”
燕云易道:“那又怎样?”
还是汤茵及时说道:“易儿,不可无礼。既然是宫中的旨意,你必须去。”
还没等燕云易反驳,她便继续说道:“我和你一同去,我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不知颜面的姑娘,上赶着要往人家有妇之夫的门第里钻。”
说话间,她便拂袖而起,大步流星地朝着正厅走去。
众人瞧着汤茵此时的气魄,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柔弱平和的模样。可赵嬷嬷这样的老人却是清楚,十几年前的汤茵,又何止眼前这般飒爽英姿。她可是曾经才貌双全,行事果决能够比肩燕滨的奇女子。
回忆起往昔,赵嬷嬷不由得感到一阵唏嘘,虽则现在的汤茵憔悴了不少,可是瞧她的精气神再度焕发神采,也是不由得感到欣慰。
她赶忙提醒燕云易道:“少爷,还愣着做什么,快跟上。”
燕云易这些年哪里见过这样的母亲,要不是赵嬷嬷提醒得及时,他仍旧伫立在原地。
等到几人转过回廊,走进正厅,正见高堂之上端坐着沉默不语的燕啸天,以及神情并算不上温和的乔芸老太君二人。客位上,一名看着中年向下的嬷嬷正颇为倨傲地点评着婢女奉上的茶点。
“这都是些什么吃食,咱们侯府就算是再勤俭,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奴婢皮糙肉厚的,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也就罢了,可这些糕点茶果哪里能入得了老太君的金口。再者说了,日后七公主嫁进府里,怎么能吃得惯。”
她这话说得看似阿谀,又是处处以乔芸为尊。可话里话外,却是嫌三嫌四,这是为了刻意贬低荣远侯府,意指梁倾月招燕云易为婿是燕家高攀。
这本就是些宫中惯使的小伎俩,乔老太君看在眼里并不会真的在意,她此时略显得尖锐的神情也并非被这种绵里藏针的话语所激怒。反倒是因为这个嬷嬷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让她觉得甚为恼怒。
自己的丈夫、儿子,甚至是孙子为了大梁舍生取义都是分内之事,可是逼婚逼到家中也算是欺人太甚。
看来宫中之人并没有意识到,荣远侯府从前的时时忍让、处处留心,只是意不在此,不想节外生枝,而绝不是惧怕或是心虚。
恰在此时,汤茵大步跨了进来,直截了当道:“易儿已有妻房,不劳宫里费心。”
只见这个满脸堆着笑的嬷嬷全部神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像是干瘪的脂粉一点点从脸上碎裂开来。随即,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不是燕夫人嘛。有些年头没看见您出内宅了,瞧着还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就是......岁月不饶人啊。”
汤茵却并不理会,只轻缓地将手上的佛珠退了下来,放在李嬷嬷手中。
然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眸中射出凌厉而寒芒的视线。她在这个中年嬷嬷的周围四下打量了几个来回,直教她被盯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望着她有些坐立难安的模样,汤茵不动声色地坐下,就像是兀自叙述事实一般平静说道:“我的公公是荣远侯,婆婆是乔国公嫡女,我的丈夫是陛下亲自书诏追封的王侯,我的儿子是大梁骁骑将军。”
她这话说得干脆而利落,教那个原本有些趾高气扬的嬷嬷瞬间泄了气,明显有些如坐针毡之感。
嬷嬷故作镇定道:“是是是,您是何许人也。只不过就算是身份尊崇,哪里还能矜贵得过咱们倾月公主,她......”
话音未落,汤茵打断道:“她是圣上的掌上明珠,我们寻常人家供不起这么一尊大佛。况且我说得很清楚了,易儿有正妻在侧,绝无求娶之意。”
嬷嬷赶忙道:“夫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燕少将军年轻有为,要是能尚公主,那岂不是名副其实的乘龙快婿。”
汤茵道:“算了,我和你估计说不到一起去。不是要召易儿进宫吗?那就走吧,你在前面带路。”
嬷嬷登时就站了起来,将信将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要去?”
汤茵甚至懒得多费唇舌,李嬷嬷紧接着说道:“夫人有一品诰命在身,莫说是皇城,便是紫宸殿也有资格进。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夫人面前大呼小叫。”
李嬷嬷本就是不苟言笑的性格,那张脸平时瞧着就有些尖锐,此时带了些愠色更是显得格外具有威慑力。公里来的嬷嬷哪里还敢多言,灰头土脸地向燕啸天与乔芸施礼之后,一溜烟地匆匆跑了出去。
燕啸天与乔芸相视一笑,二人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晴色。
经过了这小半天的闹剧,燕啸天也不便久留于侯府,说话间就得赶回军营。他与燕云易打了个照面,只来得及嘱咐他道:“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军中还有些事情,我就不陪你去了。记住,凡事都要以朝廷为先。”
尽管从祖父的神情之中,燕云易能够看出为难与隐忍,只是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事事以大梁为先,以百姓的安危为重。
燕云易只得咬着牙应道:“是。”
他不敢问,如果梁成帝执意要将梁倾月嫁给他,而自己有心拒绝,算不算得上是抗旨不尊、以下犯上。而之所以不敢,正因为他担心燕啸天的答案让自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望着祖父有些沧桑却依然挺拔的背影,还有那满头的白发,燕云易忽然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沉重的石头压住了一般。
直到汤茵的声音传来:“别看了,走吧。”
燕云易回过神来,只觉得有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自己,让他紧紧跟在汤茵的身后。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在马车上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汤茵的眼神之中闪现过一丝痛心,同时从他的神情之中,也忽然间意识到了这些年自己的逃避、自我欺骗以及偏执,是如何伤害着眼前这个亲身骨肉。
她凝视着燕云易这双与亡夫燕滨一模一样的双眼,温声道:“我没有在帮你,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或许她说的没错,我居然忘了自己还是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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