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一凡抖了抖背后竹篓说:“竹篓和竹筒都是从小背着,洞明湖神兽给的。”
二爷微微一笑,取了少量泉水稀释浇灌,边说:“神兽救了你,恩同再造,你自己记在心里便罢,不要告诉二爷,更不要对其他人提及。”
“它受伤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给它治疗。”犹豫了好一会儿,甘一凡终是没忍住说道。
二爷面色凝重起来,“你详细说一说状况,二爷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甘一凡边想边说:“表面看不出来,应该是内伤,我跟它提过你,但它说谁也治不了,只能靠养。”
“沉睡?”
“对,就是沉睡。一睡半年,不让我打搅它,还说半年再看情况,如果还不行就要继续睡半年,也可能睡一年。”
二爷沉吟许久方道:“吸天地之气安神,纳天地之灵养魂,外表不显,所伤神魂。”摇头轻叹:“确乃神物!可安神养魂之法失传已久,二爷也无能为力。”
连二爷都表示无能为力,甘一凡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
回到屋内,二爷沏茶,往常这个时候甘一凡总是在一旁静静观看,二爷沏茶手法纯熟,程序简单却带着古意,总会让甘一凡不知不觉心态平和、安宁。
茶是好茶,甘一凡带过来的极品碧螺春,经过二爷手法冲泡,却别有一番古韵,对于喝茶并不在行的甘一凡也觉得特别好喝。
“冲茶在于心,心灵茶灵,心静茶宁,心安详则茶安详,等你再长些年岁,二爷教你。”
“我可学不会。”
“所以要等以后。”二爷轻笑道。
“二爷,你找我什么事?”
“家仇。”二爷了解甘一凡,拐弯抹角说一件事并不合适,不如直言。
甘一凡一惊,“甘厚斌?”
二爷点点头,“对,保外就医,估计能在家过十五。”
甘一凡从来不是笨人,寥寥几句对话,他立刻将甘家保和陈桂芳的反常举动联系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甘家保过分热情,而甘晓晓却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他。
他沉默下去,久久无言。
“一凡,快意恩仇的年代早已不复存在,世间事孰是孰非,孰善孰恶难以界定,只唯本心论。一代恩怨一代了,到了你这一代,善恶取决于心。心怀善念即为善,心怀恶念即为恶。若为善,视他如云烟,若为恶,且让他合家团聚……醉生,梦死。”
最后四个字,二爷是分开说的,说“醉生”之时,眼中含笑,而说及“梦死”,眼中只剩下淡漠。
……
……
今夜月光如水,几盏星星挂在空中,延续白天的好天气,夜间风轻云淡,明天也会是一个大晴天。
路边堆着雪,水洼凝冰,拐过竹林道路平坦,路面多有车辙印。
笑笑饭庄门前车来车往,好几位代驾司机正在把简易电动车放进后备箱,醉醺醺的客人满足的笑,纷纷离场。
陈桂芳笑容可掬,忙前忙后不亦乐乎,眉宇间却总能看见一抹忧色,见到甘一凡从门前经过,这抹忧色更深了些,却挤出满脸的慈祥的笑招呼他。
甘一凡点了点头,应该是笑着回应,他也不是太确定,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不是冻的,是心理原因。
走过去,回到家,小姨和表妹迎上来,嘘寒问暖。
甘一凡直感到内心温暖起来,脸上的僵硬也柔和下来,过去,将两人拥进怀里。
今夜他没有修炼,站在父母房内,窗前,黑着灯,他在黑暗中,看着百米外小院。
陈桂芳在院内打电话,一个接一个,有时坐立不安;有时长吁短叹;有时又会舒口气……
甘晓晓深夜回来,母女俩在院内说了几句,回房。
甘一凡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那边熄了灯,他给父母上柱香,回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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