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不敢言语,只说姑娘一时贪凉,不慎见了风,这才病了。
“姑娘任性,你们这些底下做丫鬟的便该劝着,怎么能任她胡来。”
裴老夫人恼着将采薇训斥了一顿,采薇也不敢辩驳,只管听着。
等裴老夫人走后,沈清棠将她唤到床前,歉疚看着她,“采薇,委屈你了。”
为了她平白受这一场训斥。
采薇摇摇头,“不委屈。采薇脑子笨,帮不上姑娘,不能为姑娘解忧。只能为姑娘做这一点小事。姑娘只要不嫌采薇愚笨就好。”
也是奇怪,向来不问世事的无沁斋听了沈清棠病了也派嬷嬷来看。
“夫人说,姑娘此番病来得急,怕不止是寻常风寒,许是上次去望安寺时冲撞了佛祖也未可知。她特意去佛前求了道符来,姑娘将它放在床头,好驱邪避煞。”
沈清棠勉强撑起身子,让采薇将符接过来,亲自对嬷嬷道:“回去替我谢谢伯母。她病且未好全,就替清棠这般操心。是清棠的罪过。我一定将它好生放在床头,不辜负伯母的心意。”
嬷嬷回了无沁斋,将这话原番说给江婉听。
她手捻着佛珠,轻轻叹,“倒是个心思玲珑的,可惜了……”
沈清棠果然将那符放在床头。
裴子萋偶然过来瞧见,问她,“妹妹何时也信起这个来了?”
她们姐妹虽常随裴老夫人去望安寺,可她心里知晓,鬼神之说,沈清棠一贯是不大信的。
沈清棠也的确是不信,垂着眸轻声道:“是伯母派人送来的。长辈的心意,总不好推辞。”
裴子萋是裴老夫人膝下长大的,对于这个常年将自己关在院里求神拜佛的母亲并没多大感情。
听了也只不甚在意点点头,又问沈清棠,“妹妹的病,今日可好些了?”
沈清棠点点头,“吃了这两日的药,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裴子萋看着她,忍不住道:“妹妹快些好吧,你病的这两日,我都快闷死了。祖母也不让我一个人出去玩,每日只让我在房里绣花写字。”
她伸出双手给沈清明棠瞧,“你看,我这茧子都快写出来了。”
沈清棠抿着唇笑,“姐姐怎么不去西院找嫂嫂说话?”
裴景明的正妻曹氏,只比她们略大两岁。
“可别提嫂嫂了。”裴子萋闻言撇撇嘴,“我前几日去西院了,结果那里正闹得紧呢!他们夫妻房里的事,我哪里好掺和,赶忙走开了,现在不敢再去。”
她悄悄将事说给沈清棠听。
原是裴景明色心不改,在外头偷偷包了个私妓。
此事本来遮掩得严实,却不知怎的叫行露知道了,她明着没闹,暗里却将这事捅给曹辛玉知晓。
曹辛玉哪能受得了此番委屈,一哭二闹三上吊,要裴景明与那私妓断个干净。
眼下曹景明与那私妓正是你侬我侬之时,如何能依。
夫妻俩为这事现今吵破了天去,连听禅院也惊动了。
裴老夫人不胜其扰,当众放出话去,裴景明若是再敢去寻那私妓,她就让人打断裴景明的腿。
“祖母发了话,三哥哥哪儿还敢去呀!这不,天天在院里和嫂嫂吵呢,怪她把这事闹大了,吵到祖母面前去了。三嫂嫂现在天天在家哭,哭得我都瘆得慌,哪里还敢过去。”
说到这里,裴子萋又想起一事来,轻轻凑到沈清棠耳边说,“妹妹你知道吗?原来先前祖母还存了将你许配给三哥哥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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