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梅野亭轻轻抚摸着爱女头顶,瞪着沈渐,老父亲的威严让他窒息。
“你们日落就进了城,这么晚才回?”
沈渐冷汗直流。
既然大将军知道他们进城的准确时间,自然也能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带人家宝贝闺女逛窑子,这种事情不管哪个当家长的都不会容忍。
好在有南梅初雪,她连拖带拽把大将军拖进了门,不忘回头提醒:“今日算你付的利息,可别指望这就算还了人情。”
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关上。
这人情咋还,以肉偿债?
沈渐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一阵风吹来,背心寒凉。这个时候他无限羡慕无暑那家伙,一身冰冷,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出汗。
温棠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小心地问:“大将军没问吧!”
沈渐没好气道:“要真问起,我就说是你带路。”
温棠叫声苦也,“可不得这么陷害哥哥,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搞个情趣啥的,别把哥哥拉下水。”
沈渐搭着他肩膀,手臂用力勒紧。
“你这家伙关键时刻不见人影,这会儿还想把自个摘出去。”
“我请你喝酒。”
“不去青楼。”
“自然不去,再去不得脱层皮,南都夜市可不比梁都差。”
西直街上灯火通明,整条街充斥着各种各样炒菜、烤肉、油炸混合味道。
街道两侧摆着参差不齐的桌椅板凳,占据了大半个通行道路,到处都能见到醉汉扶着墙壁边呕边放水。
划拳声,争吵声不绝于耳。
两人就坐在街边,桌子矮,板凳也矮,温棠腰间悬挂那把红鞘长刀都拖在了地上。
酒很普通,比不得香满楼一杯就能卖一两银子的美酒,不过天南盛产美酒,随便一家铺子的自家酒酿,也能与梁都宴席上贵得死人的酒水媲美。
沈渐喝得很慢,他喜欢酒,更喜欢小酌,不追求醉后那种迷茫,喜欢微醺后心情舒畅的感觉。
“大户人家小姐都这样,任性,想一出是一出,你也别往心里去。”
沈渐笑了起来。
“说得你好像很懂似的?”
“那是当然。”
温棠挺直身子,无比自豪地道:“过来人嘛!”
沈渐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也约过大户人家小姐。”
温棠道:“村里面李员外可是我们那儿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大户,他家闺女跟哥哥就是青梅竹马,还能没牵过手。”
沈渐笑得更欢,“几岁?”
温棠干了一大碗,面不改色道:“七八岁。”说完自己都觉得荒唐,大笑起来。
沈渐道:“这次看你好像气象不错,修行有了进展?”
温棠道:“沾你的光,大将军赏了几本修行道诀。”
沈渐道:“天南独有的修行偏重于术,弱于体,我这里有几篇炼体诀,还有些武道近战诀窍,你要是不怕修行冲突,我可以送你。”
其实在南鹤一役后,他就有心指点,不过碍于温棠属天南将领,贸然指点只怕反而令人猜测,如今已脱离监军身份,没了那层身份隔阂,大家心里也就没那么多想法。
温棠眼睛亮了,“当真?”
沈渐道:“是我在梁都参悟武灵碑所得,对你应该有所帮助。”
温棠破天荒有点腼腆:“这礼会不会有点重。”
沈渐端碗给他碰了一个,翻了个白眼,“嫌重,明儿个去大将军面前承认去香满楼是你撺掇的。”
温棠摆出一副大义凛然,一口喝干,亮了亮碗底,振振有词道:“只要大将军问起,我就说是他未来东床拿主意,末将只是负责保护,不敢有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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