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落地,长槊再刺,将对方搠了个对穿,就这么挑在半空。
关凤和也是洞宫境,这一槊看似凶狠,实则手下留情未伤要害,弃了长枪,双手紧握槊杆,努力想把自己拔出去。
霍石桥朗声道:“我劝你别费力了,刚刚我已派人换了你河州军衣甲,前去赚开城门,就算给你条路,你能怎地。”
说罢,长槊往下一戳,将关凤和整个钉在地面。
沈渐大开眼界。
战场搏杀,跟修行者捉对厮杀或以一对多截然不同,讲究的就是简单实用。
什么危机预感,什么招数,在成千上万人混战中起不了太大作用,除非你不顾身边战友性命,友敌不分随意砍杀。但那样的话,就算你一刀下去能杀十个——几千人,上万人,你有多少力气坚持到最后,这种场面下,只需动作慢上一点,可能几十把刀枪就能把你扎成刺猬。
像关凤和这种孤注一掷,不要命的冲杀,只是迫不得已罢了。
哪怕他境界强于霍石桥又能怎样,就在这座山坡上,还有无数具装甲士持弩以待,霍石桥只需一声令上,他就连冲上山坡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就是战场,血腥无比,却令人血脉贲张的战场。
沈渐还是觉得做一个自由自在的闲散人,真比这种地方舒服多了,哪怕战争有利于他的修行,他依然这么认为……毕竟,他真的不是一个嗜血好杀的人。
刚这么生出念头,只听到了观象的笑声。
他不明白观象为什么笑,这种场合他也不想分神和他对话。
……
“走,沈老弟,去感受下把旗帜插上别家城头的感觉。”
霍石桥让手下牵来两匹骏马,带着沈渐绕过山坡下仍在继续的战场,朝芜城方向飞驰而去。
他那头巨狼给沈渐揍了个半死,留在了积石渡那边养伤。
芜城城门洞开,城门下横尸数十,看服色都是叛军,不过前来赚城的龙武军精锐,也换了从积石渡战场获得的叛军甲胄,沈渐反正分不清谁是谁。
城门楼上战斗还在继续,也是一帮穿着差不多衣甲的兵卒在相互厮杀。
霍石桥一骑冲进城门,长槊连挑,瞬间将几名冲近身的兵卒挑飞,他自己人身上都留了特殊记号,旁人很难分辨,他当然不会认错。
旋即数十名兵卒从四面围了过来,倒执兵刃,齐齐行礼。
沈渐也跟了进去,身周环绕红雾,别人当然看不见,这些红雾都是极细的精血、灵元颗粒,又有观象刻意遮掩,看上去与别的气运流转没有两样,即使修行者灵视也很难察觉其中不同,顶多就是看见灵气流转比较快。
他只要身处战场,动不动手,这种吸收就会自行运转,这也是步入二阶段藏海后周天运转带来的另一个神异。
“城中还有多少叛军?”霍石桥粗声粗气问道。
马上有人回答:“李押衙率游骑已经杀穿整座城,现在正扫荡散布城中游勇;宋押衙则领兵沿城墙扫荡,还有些河州军卒在望楼上负隅顽抗;一支两百余人的重步陌刀队正攻打郡守衙门,据说那个投降叛军的司马就在里面,他自知必死,所以不愿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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