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还没从气功梦破灭的人生惨烈打击中脱离出来,有气无力地回了他一个白眼。
就在雷哲以为他会再一次重复这几日来的蛮横举动时,他却抬头扫视四周,在雷哲惊讶的眼神中迈步走到一处空旷地,貌似是不知名野兽时常走过的路径,旁边还有半湿不干的野兽粪便。
随后他立定不动……
“怎么了?”
雷哲一阵莫名其妙,不得不承认自己悲痛欲绝的心湖泛起了一泓好奇的涟漪。
“哗啦啦……”
水流浇在泥土上的声音响起。
雷哲满脸呆滞:“……”心底一阵骂娘的冲动。
更可耻的是,雷哲不经意间闻到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浓郁的尿骚味,神经本能的反射却不是:“熏死我了!”,而是:“这是一个强大同类的气息!”
似乎,通过粪便的气味儿辨别一个生物是否同类,是否强大,是这副身体与生俱来的生物本能!
“等等……他是在圈地盘吗?”
雷哲恍惚间想起似曾相识的一幕,那是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的动物世界里,老虎、狮子等凶猛猎食者就最爱用这一招撒尿圈地,用自己的气味儿锁定自己的领域,其他的猎食者进入自己的区域,就意味着战争的开始。
“可是,没听说过人也会来这招啊?就连猩猩,或猴子,似乎也没有这种类似的习性……”
就在雷哲暗自纠结之时,独臂已嘘嘘完毕,回身过来,一边叽里咕噜说着,一边抄起雷哲敦实的身子,打横夹在腋窝下就脚步轻快地奔向来路,似乎雷哲这百来斤的重量轻若无物。
雷哲这几日已习惯了这种“搭便车”,倒也没什么抗拒之意,但听着独臂的絮叨,却忍不禁神情一震,心里涌出涓涓细流般的丝丝温暖——得益于让雷哲自己也咬牙暗恨的金手指,他的“附身夺舍”很完美,令他继承了这副少年野人身体的一切,包括记忆,本能,以及语言……换言之,雷哲其实没有一点儿语言障碍。
独臂刚刚说的是:“我在那儿做了气味标记,那些豺以后闻到我的气味,就不敢再来附近了,但你最好不要一个人来这里,我还闻到貂的气味,那些小偷可从不在乎地盘不地盘……”
雷哲的记忆里随之浮现出关于豺和貂的模糊概念,前者是丛林里常见的各种小型猎食者的笼统称呼,类似他所知晓的鬣狗、土狼,性情凶猛狡诈,喜欢偷猎其它兽类的幼崽;后者是一种外形酷似狸猫的小巧动物的统称,算是食肉动物界的小偷,自己捕猎艰难,只喜欢偷取其它动物猎取的肉食,但貂牙齿含毒,被咬的动物不论体型大小,死亡率很高。
至少,雷哲现在这副小身板若给貂之类的东西咬一口,多半会呜呼哀哉。
一想到自己过去这几天一直徘徊在两种丛林杀手的嘴边,雷哲顿时不寒而栗,转而又一阵沮丧:丛林如此残酷,我却如此弱小……三丰祖师,你为何负我?!!
莫非我博大精深的中华气功,至乎玄门丹道,都只是一撮儿吃饱了没事干的文武精英的意银,实际上根本没有炼就真气的可能么?
“咦?!!”
雷哲无语问苍天之余,不经意间竟在挟着自己飞奔纵跃的独臂身上有所发现……
山坡舒缓,树林繁密,枯黄的落叶不时纷撒。
独臂身形微微前倾,腿脚不见如何蓄力,每一步跨出,都随随便便越过三米有余,脚步声却并不大,而且双腿连环,速度很是均匀。
“搭便车”的雷哲几乎没有感到什么颠簸起伏,只感到劲风刮面如刀,割肤欲裂。
唯有遇着大块岩石或是荆棘丛,独臂才往往脚掌一撑,带着雷哲弹跳而起,轻轻松松越过障碍,最高时曾一跃七八米高,而不是像雷哲自己过来时那样辛苦绕路。
每每在身体撞上树木垂下的枝叶的前一瞬,独臂都会本能地微微调整身形,以毫厘之差与枝叶擦身而过……似在尽量避免外物触及肌体!
“这身法,就算放在高来高去,不拿楼顶当回事的武侠世界,也称得上相当不错的轻功了吧?
而且,看独臂轻轻松松的样子,这只是寻常的赶路状态,就像‘小跑’,还不是全力以赴的战斗状态!”
即使这些日子天天见到这一幕,雷哲还是忍不住暗暗咂舌。
与此同时,这不科学的充沛体能和超高弹跳力也是刺激他此前纠结于气功、气感,一连十七次尝试,屡败屡战的动力之一!
这不是科技为王的二十一世纪,反而很可能是一个科技荒漠,却拥有超能力的神秘时代!
况且这一次,雷哲除此之外又有一个新发现——他挨着独臂胸腹的胳膊肘,清晰感觉到独臂的胸腹的起伏频率,也就是呼吸状况,徐缓而悠长……丝毫没有常人剧烈运动时的呼吸急促!
尽管飞快前进中劲风呼啸,雷哲听不见独臂的呼吸声,但也能猜到,独臂的呼吸声定然细长均匀,几不可闻!
“这绝逼就是传说中的‘内息深厚,气脉悠长’!”
雷哲顿时激动起来,神色兴奋,刚刚熄灭的气功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不过,痛定思痛之后,雷哲也明白过来,自己的炼气知识本就是半瓶水,一知半解不说,还没有一丁半点儿的实践经验,若是继续一个人闭门造车下去,可能这辈子都未必能够练成气功。
唯有放宽眼界,深入观察并研究部落里类似独臂这样的“高人”拥有“超能力”的奥秘,才有可能寻得强大自身的正确途径。
雷哲真就不信了,自己这文明人,还搞不定一群原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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