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南肚里也有气,回来看到家里人都在等他开饭,气才才消下去了一些。
他一面拿下人呈上来的湿帕子擦手,一面答道:“别提了,早知道中午就不该忘了的。”
说着他把方才英国公府的事情说了,又道:“料子都被裁开了,嫂子的手艺虽然巧夺天工,但我也不确定还能不能用,就先都带回来了。”
姜桃点点头,笑道:“一点小事罢了,还值当你黑着脸回来?家里也不缺这么一点料子。”
下午晌姜桃没睡,沈时恩拿了库房的册子给她过目。沈家虽然早年遭了大灾,但萧珏登基后把之前从沈家收缴、收归国库的那些东西都归还了,另外还添了不少。衣料这种算是刚需的东西是最多的,就是姜桃他们一人做上二三十身换洗也是足够的。
“我知道,但是那是我磨着小珏给我的。贡缎每年都有数的,就算有多的,也都是给后宫的贵人们用。也就是如今小珏还未成婚,那料子堆在库房里他能用来送人,往后等有了皇后妃嫔的,我总不好和她们争抢。而且我虽然是按着咱家的人数和小珏讨的,但其实我自己是不要的,就想给嫂子多做两身……我爹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邪火,打我回去就看我不顺眼,我拿料子回来的时候他眼里都要喷火了,活像要生吞活剥了我似的。”
“没事啊,”姜桃把自己特地给他点的翡翠虾仁换到他面前,说:“这不是都拿回了嘛,虽都被裁减好了,但我改改给你们一人做一身寝衣不是正好?那贡缎珍贵,我要真穿着去赴宴,不知道要惹多少人眼红。”
萧世南被她哄着又吃起了菜,总算是没有那么气恼了。
姜桃让小姜霖不用再忌讳吃口,多吃些肉才能把赶路时轻减的补回来,但她自己还是茹素,看着肖想了多年、近在咫尺却不能碰的酱肘子,她多看几眼就当吃过,用肉汤拌饭也多吃了半碗饭。
饭后萧世南带着小姜霖回水榭,两人对那地方还没稀罕够呢,姜桃叮嘱他们开窗只能开一半,晚上睡觉也得把被子盖好,然后就放他们去了,自己则拿出针线笸箩,把裁减开来的贡缎按着自家人的身形重新剪裁。
沈时恩在旁边拿着一卷兵书慢慢看着,两人安安静静地待了一阵,沈时恩开口道:“你不生气?”
姜桃在弟弟们心里那就是最温柔、最开明的家长,只有沈时恩知道其实她还有孩子气的一面。
而且她护短是出了名的,中午在英国公府的时候萧世南自己只是心里不舒服,她这当嫂子的却是气得不轻。
如今本该属于萧世南的缎子让萧世云取用了,明明是他不对在先,却从中搞鬼,搅得英国公对萧世南不满更大。
沈时恩都从萧世南的话里听出来了,姜桃当然也知道的。
她不紧不慢地做着针线,弯唇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她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看他,秀美的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尤为好看,沈时恩把“你是”两个字咽回肚子里,放了兵书就去抱她。
两人分别了数月,姜桃也很是想他,乖乖任由他打横抱起,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国公府的床榻宽阔,放下厚重的帷帐宛如到了另一个世界。
姜桃躺在他的身下,承迎着他浓烈的深吻,理智湮灭的前一刻却还不忘提醒他,“我赶了一上午的路呢,不然还是先沐浴。”
箭在弦上的时刻,沈时恩如何肯停下,含糊地道:“没关系,等一会儿再洗也是一样的。”
“那鱼鳔……”
“你来之前我就备好了。”
姜桃笑着捶他的胸膛,“亏我今天还觉得你瘦了,想着你过去两个月肯定是忙坏了。怎么还有心思提前准备这些?”
沈时恩不答话,只是接着亲她。
姜桃头脑发昏,也终于顾不上说话了。
厚重的帷帐内只听得喘息和嘤咛声。
……
……
夜深人静的时候,姜桃终于缓过劲来,起身去洗漱。
沈家的下人虽然还少,但干粗活的家丁和小丫鬟却是有的。
灶上备着热水,几个小丫鬟一人提半桶,很快就把浴桶的热水都装满了。
姜桃看她们不过岁的样子,困得都睁不开眼了还想着伺候,就让她们去睡,不必守夜。
等沐浴结束,姜桃披着头发去了厢房。
正院厢房里,雪团儿刚睡醒了,正趴在垫子上伸着懒腰。
它之前被萧珏和沈时恩先带回了京城,也跟着去了皇宫一趟。
皇宫里有个鹿苑,专养珍奇异兽的,也有专门伺候它的宫人。
两个月的工夫雪团儿被人精心照料着,体型再大一圈是必然的,因为吃的都是精心为兽类准备的吃食,他的皮毛都越发顺滑,摸起来和缎子似的顺滑。
下午晌它才被萧珏让人从宫里送出来,那会子姜桃在忙着看府里的账册就只陪了它一小会儿,现下看到姜桃特地来看他,它如鞭子一般的尾巴高高竖起,尾巴尖儿打着卷儿,依恋地用头轻轻蹭着姜桃的手心。
“明天,要让你帮我个忙哦。”姜桃笑眯眯地摸着它的大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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