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是近亲,你也能做身缎子的漂亮衣服。”张宁说了一句。既然是妹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他便一副欣然乐意地换了新衣。
穿好了低头一看,好像一个小财主似的,身上是蓝se打底的彩绸氅衣、开袖,配的帽子是**冒……张宁心里是不怎么喜欢这样的衣服,也不知是不是审美观和明朝人有出入的关系,除非是运动服平时穿的衣服不喜欢蓝啊绿啊红的,比较喜黑白灰三se。前世他ri常服的西装休闲装,从头到脚颜se不超过三se,从来不穿现在这么花俏的彩袍子。
正想违心地赞两句不错,小妹却皱眉道:“好像哥哥穿着很奇怪……还不如你平常穿的粗布青袍好看。”
“罢了,有些场合穿得太简朴也不太好。”张宁便随意说了句,“就这身,我先走了。”
小妹便舒展眉头,重新露出笑容眼睛犹如月亮湾一样:“去,我等着晚上和哥哥一起看烟花。”
出门之后张宁就径直向江宁县那边走,他当然不是去见什么同窗,大年三十的见什么同窗。他要见的人是富乐院的ji|女方泠。
回来一趟,最有必要见的人就是她。首先,方泠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通“桃花仙子”的关系,张宁在路上就嗝屁了,彻底和大明朝说拜拜,什么事都不会再有。他不能做到完全恩怨分明,但是人家救了你的命,心里面总得有数。其次,他现在最想办的事是从桃花仙子手里拿回那首亲笔诗,拿回把柄洗清和“乱党”的牵连,以免祸从天降;桃花仙子这样一个江湖人物,哪里去找她?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通过方泠,因为她几乎是一定能联系上桃花仙子,否则上次怎能那么快就办成事?
其实张宁抄诗词两首,方泠那里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也可能是一种隐患,难不保朝廷查获桃花仙子之后扯出她来。不过张宁不打算要回方泠那里的了,这一点点风险不用太计较,如果真的那么倒霉,大不了人救回来的xing命然后还回去,命运如此罢了。
重逢送点什么见面礼呢?张宁盘算着身家财产,剩银不足九十两,还要预留见上司吴庸和老家祭祀的必要开销,他现在能活动的资金最多一二十两,钱有点不够花啊……幸好不是全靠官俸,否则一月二三两的俸禄够哪头,恐怕够吃饭是真的。
但是不管怎样,见方泠的礼物不能太粗鄙,地摊上买件小东西,明摆着不当人家一回事嘛。钱有时候真能表达很多东西,礼轻情重不过只是一句话,你既然情重一点银子都舍不得花?
在武定桥码头下船,张宁便在秦淮河附近徘徊乱逛,一边走一边琢磨。却是巧了,正好看见一块招牌“鸿运”,这不是早饭时候大哥提到的开钱庄的?而现在张宁看到的是一家珠宝铺,敢情这资本家不是专门开钱庄,是什么赚钱投资什么。
张宁便提足而进,先看看情况。店铺里面人不多,来回徜徉的顾客大多穿着比较体面,确实有意买珠宝的人大多应该家境殷实才行,普通人家大不了成亲的时候买一两样。
摆在外头的金银物品放在一种钉死的铁笼里面,好像养宠物那种笼子一般。东西用jing巧的盒子装着,盒子打开供人观赏。张宁随口问了一条项链的价格,要八十两之多,这还是摆在外面的普通货se。
柜子后面的人解释道:“这条项链以赤金为料,赤金重二钱四耗,虽然打造jing细,加上工费也不值十两,它真正贵的地方是坠饰,用自西洋宝石,郑大人的船队从万里之遥带回来的珍奇之宝……”
张宁点点头表示了解,就像现代的钻石戒指,真正贵的是钻石而不是白金或者黄金戒指本身。
黄金是有价的,宝石和玉很可能无价。他琢磨着戒指、项链一类的饰物没有宝石显得太单调,不好看;但是有宝石的恐怕少了几十两拿不下来,这已经超出预算了。
那人又道:“贵客喜欢什么样的,本铺接受订制,分号就有十几位见多识广的珠宝工匠,若是要求特殊,本号更有从事此行几十年享誉南北的老师傅,连打造过御用之物的人也有……”
张宁面不改se,心里却想:你们这现成的普通货se我都买不起,还要什么享誉南北的工匠订做?
他四下一看,忽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条好像手链或者足链的珍珠链子,顿时如获至宝,因为那链子上的珍珠大小不一、很不对称!饶是张宁对珠宝没什么研究,也知道饰物讲究个匀称,大小一样的一窜珍珠难凑、大大小小拼一起就简单了,这样的东西估计价值也要跌份,毕竟商品的价值取决于制造它付出的劳动。
他一问,果然那人就报出了一个勉强让人接受的价格:“二十五两。”
“二十两。”张宁还价了就是有心,在这地方再难找这样便宜又算亮闪闪的玩意了。
“您确定要买这个?”那人问道。
张宁很干脆地说:“二十两我就买!我知道你这链子上的珍珠大大小小的,恐怕不好买啊。”<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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