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也趁机能有说话的余地,忙道:“朝中文武百官无不翘首盼着殿下早ri归朝。微臣受杨少保敦敦叮嘱,路上不敢稍有停留,遂马不停蹄前来迎接殿下。”
朱瞻基一副虚弱的样子,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到椅子上,却不忘问道:“先帝何时驾崩,你在路上几天?”
“回殿下的话,先帝于洪熙元年五月二十九ri巳时驾崩。微臣当ri受命出发,方才才到南京,用时四天四夜。”张宁言辞清晰利索地答道。
bei jing到南京路程远达两千三百多里,皇帝驾崩四天遗诏就到了太子的手里,这个效率在明朝已是十分难得。朱瞻基一听自是不会怪罪张宁在大殿上睡着的事。
这时旁边一个老头向周围的人示意,很快就有一大半的人知趣地退走了。那老头见张宁站在那不动,便说:“张主事路途劳顿,先下去让有司接待休息,然后准备迎接太子礼仪。”
张宁顿时明白:看这状况,东宫这帮人要开始商量机要之事了,这就要把老子排斥在外?靠,我辛辛苦苦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可见“忠心耿耿”,连参与的份都没有,真cao|蛋啊!
作为一个智商正常的人,张宁当然明白,此时能够参与到太子的决策中心,对仕途肯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还叫太子的人估计不出半个月就是大明王朝说一二不二的天子!可是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宁还能死皮赖脸不走么,搞得不好可能会落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境地。
他一脸的不情愿,正待要执礼告退。朱瞻基却忽然看着他道:“你留下。”
张宁愣了愣,一时间就想千恩万谢了,但以什么名义谢?他只得简单应道:“是。”同时注意到胡瀅也站在太子侧后稳着没走,这老小子估计和张宁一个心思。
太子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再纠缠。刚才要撵张宁的那老头说道:“老臣以为,此行去京师极可能会有凶险,太子不可掉以轻心……”他指了一下后面的一个彪型大汉,“可立刻让陈将军集结南京卫兵马,同太子卫队一起护送殿下北上。”
那老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官,不过那个姓陈的彪形大汉能集结南京兵马,可能是南京卫指挥使一类的武官。这番话一说出来,绝大部分人都点头附和,认为言之有理。
虽然没完全明说出来,大伙也知道“凶险”是什么:汉王。汉王朱高熙一直就想当皇帝,他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朱高熙被封到山东乐安后从来没死心过,去年永乐帝驾崩前夕就蠢蠢yu动因为没有机会才没动手,现在的不臣之心也是显而易见。
汉王手里有王府卫队和三卫兵马,有兵力有野心,是一个危险的人;而如今的局势对汉王又非常有利,他的老巢乐安在两京道路的侧面,既有可能在太子上京的途中,从侧翼出击图谋不轨。一旦杀掉太子,大明王朝失去了继承人群龙无首,汉王又是最大的藩王、永乐帝的亲儿子,那时候皇位就离他太近了。
所以太子身边的辅臣提出jing告,说不上高明,却是忠言。这个时候,傻子都要防着汉王的。
果然太子朱瞻基的脸上凝重的表情已经取代了此前的悲伤,当此之时,亲爹死了也顾不上的。
每当皇权交替之际就是国家动荡的风险之时,而这次的风险更大。或许叔侄之间爆发战争已是迫在眉睫了?这将是大明王朝第二次皇权之战。
就在众臣都谏言整兵备战的关头,张宁在角落里想了好一会儿,忽然就开口说道:“眼下的状况怎么做都会有风险,不过大兵护卫的风险恐怕反而更大。与其那样,殿下还不如抓住现在时间上有利的机会,以轻骑快速北上。”
“太子乃国之根本,不久之后的天子,岂能用此等小道铤而走险?!”那老头突然声se俱厉地呵斥了一声,可能觉得张宁官小又年轻居然反对他的意见,顿时有点恼羞成怒了。
朱瞻基却被吸引了注意,转头看向张宁。那老头又劝道:“殿下切勿听信他人胡言。”
朱瞻基却道:“是不是胡言,你也得让人说话。张宁,你说说看大兵护卫如何风险更大?”<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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