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只好先把自己的话忍着,先听她说叨。
姚姬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近侍小月,侍女知趣地屈膝致礼,便倒退着向外走去。那小月是服侍姚姬起居的近侍丫头,连她也给支开了,不禁叫张宁留神起来,估计是什么要紧的事。
她转身走进暖阁,拿出一份卷宗来放在桌子上:“你瞧瞧。”
在张宁阅读上面的名单时,她又接着说道:“酒桌上有一种酒令,叫虎棒鸡虫令,你不觉得很有意思?我挑选了一批人,分批布置在各地打探消息,这里边有个联系号令,就像酒令一样……
每一个地方的布局主要由四种人组成:第一种自然是密探,负责打探军情消息,密探在最前面也是最容易被抓的,但他们彼此之间互不知情,所以就算有人被抓也危及不到旁人;第二种是定期派往当地与密探单线联络的使者,只有使者能找到密探,反过来就不行;第三种便是据点,负责派出使者收集消息,以及向内侍省禀报等诸事;第四种是监事,直接向内侍省负责,其它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因为监事不用自己去打探情报,故风险较低,目的是为了在使者被抓时及时向据点预警,除此之外在更糟糕的情况、据点被官府查获时,可以让内侍省及时知道消息。各部分之间层层节制。”
张宁听罢一时间感到十分欣慰,因为上次川军到荆州的军情迟迟不知,他就在姚姬面前提过一次,不料她就上心了,开始实办此事。
姚姬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这些人一年半载只能探些路人皆知的大事,更多的消息恐怕是能为力。再能耐的密探,要混进公门,肯定是需要时日的,或者诱降有价值的人也是细活;我们的人刚刚向天下各府铺开,暂时很难有所作为。”
张宁点头称是:“凡事都只能循序渐进,您说得很有道理。”
姚姬不动声『色』地小声道:“不过建文君手下的人,控制着好些隐藏很深的据点和细作,这些人如果为我所用,便是现成的了。”
这时张宁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王狗儿。
他左右踱了一个来回,稍作犹豫,便对姚姬说出来:“我知道朝中有个大太监叫王狗儿,是‘父皇’安『插』在宫里的细作,不知道藏了多少年了,现在王狗儿高居司礼监掌印,参与朝廷军机。”[
“司礼监掌印是建文君的人?”沉静如姚姬也顿时『露』出了惊诧之『色』。沦落如朱允炆这样的皇帝,果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树根长得还是非常深的。
张宁点头道:“我知道王狗儿的身份,是三年多以前,那会我还在朝里做官。当时仁宗(永乐的长子洪熙帝朱高炽)刚刚驾崩,宣德登基,对其皇祖父永乐帝之死存疑,认为是被内|『奸』毒害。而宣德的亲信太监海涛想借机整|死大太监王狗儿,便欲栽赃嫁祸;正好我正在胡滢手下对其中暗查知道内幕,出于一些迫不得已的考虑只好勾通王狗儿,帮了他一把。在此过程的中我便判断出此人是建文布置在宫里的人,或许是心『插』柳柳成荫,王狗儿后来竟爬到了高位……当时王狗儿却不知我的底细,但现在我打旗号起兵天下皆知,他肯定已经想明白三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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