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琬是个很能克制自己的人。
以她的身份,千金难求的珍珠,几日便坏的荔枝,巧夺天工的奇珍……只要她想,便有无数人会削尖了脑袋去钻营,以求觐见皇长子,获取进身之阶。
这些珍贵稀奇的东西,说不喜欢,那是假的,但她知道,此例不可开,故她从来不表露一丝半点的喜爱。就像酒,许多人明知喝酒伤身,仍旧离不开这杯中之物。秦琬却很少沾它,唯恐自己喝酒误事。
不过,也只是平时。
明白怎样做才最好,但迟迟下不了决心的秦琬,心中实在苦闷。她屏退众人,自斟自饮,久久都不曾停息。
常青见状,心中担忧,想要上前,却被陈妙拉住。只见陈妙冲常青摇了摇头,正色道:“县主心里苦,这个坎,只能靠她自己迈过。”
男人遇到这种事,自然是占了便宜的,但对女人来说,心结就没那么好解开了。这个选择,莫说常青、陈妙这种与秦琬谈不上推心置腹的,哪怕是裴熙甚至秦恪,他们就能替她做决定?一个不好,可是会被记恨一辈子的。
不知过了多久,秦琬才推开院门,一身酒气,眼睛却清亮无比:“晏临歌呢?带我去见他。”
陈妙对常青使了个眼色,恭敬地低了低头,说:“县主,这边请。”
秦琬一脚深,一脚浅地跟着陈妙往外走,才到晏临歌所住的院落极远处,便听闻一阵琴音,不由驻足。
她在乐律上也颇有造诣,侧耳倾听,片刻之后,便道:“本是旷达之曲,却添了几分婉转愁绪……”
这不是什么好评价,秦琬却迟疑了片刻,随即脚步越迈越大,径直来到晏临歌的院落,见对方震惊回头,袅袅余音还在回响的时候,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右手猛地在琴上一拍,死死盯着晏临歌,仿佛要看到他的心坎里去:“你喜欢我?”
“啊?”
“弹琴的时候也一直想着我?”
晏临歌先是一窘,却明白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便鼓起勇气,期期艾艾地说:“是,我——”
不待他进一步表明心迹,秦琬大手一挥,直接把他的衣领一扯,一边拖着他往房里走,一边异常豪气干云地说:“那就这样吧!”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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