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继先和赵勇围着师父、师娘住的茅草房，将在南门河坝张大哥对他们讲的是洗血羊、牛皮的活儿，仔仔细细讲给师父、师娘听。

庞师父告诉他们：“洗血羊、牛皮是皮货商制作人能穿能用的羊皮、牛皮的头道工序。这活儿又脏又累，一般人都不愿意干；所以钱挣的比干别的活儿多，你们俩的身体受得了吗？吃得了一般人吃不了的苦和累吗？——我看你们俩还是不要为了自己能开个饭馆去挣这份又苦又累的辛苦钱了。继先到一家较有名气的饭馆当个掌勺的大厨，没有一点问题，挣的钱足够娶妻生子养家糊口。赵勇虽然学徒时间不长，你爱吃的包子的做法也已学到手，到一家饭馆去当个面点师傅不会有任何问题。”

汤继先等师父说完，心情沉重地说：“我为我每天看得见的乡下人，开一个他们进城赶场，花很少的钱就能吃个半饱或吃饱的饭店的心愿，已在我父母的坟前和观世音菩萨神像前许下了，求父母和菩萨保佑我早日实现。我现在要是为了能过安逸生活，放弃这一心愿——我父母、观世音菩萨他们怎么看我？他们能答应吗？？我……我……我绝不能做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汤继先说不下去了，师娘见状，宽慰道：“你师父是怕你累坏了身子。你要是觉得自己受得了洗血羊、皮的苦和累，那你可以找人搭伙去做……”

赵勇听完汤继先和师父的话后，向师娘保证：“师娘，只要继先小师傅说他能受得了洗血羊、牛皮的苦和累，愿找人搭伙做，我算一个。在此，我再向师父、师娘保证——今后我在洗血羊、牛皮时，多苦多累，我都咬牙挺过去，一定向继先小师傅学习，陪着他干！”

汤继先见年纪比他还小几个月的赵勇有搭伙洗血羊、牛皮的决心，顿时更加坚定了他要用干这活儿挣钱开饭馆的决定。他高兴地拉住赵勇的手，亲切地说：“以后我们俩都成了洗血羊、牛皮的徒弟，你就不再叫我小师傅了。你比我小，我叫你勇贤弟，你叫我继先兄。”

赶勇立刻赞同，并拉着汤继先的手就要去找那位姓张的大哥。汤继先有些不放心地说：“这人，我们不了解，一起搭伙做活儿，我还是不太放心……”

师娘想了想，说：“你们说，那人常来我们饭馆吃回锅肉和烧白。我倒想起这么一个在南门河坝当装卸工的汉子，一个月总有两三次来店里吃这两种菜。有时吃完了，还走到柜台前，跟我说上几句话，不住地夸我们饭馆的回锅肉和烧白比别的饭馆好吃。你们说的那个姓张的大哥，要是这个人，看他慈目善目的样子，你们同他搭伙做活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庞师父有些不太赞同地说：“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怎么能说搭伙就搭伙做事？这人应进一步了解一下，再说能不能搭伙。”

此时，赵勇立刻想到了敬儒兄，高兴地说道：“我们去找高敬儒啊。他要是愿意，不就成了吗？”

汤继先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地说：“敬儒兄要是愿意，我们一起干当然更好，就怕张大哥知道了，会不依不饶找麻烦——这活儿是他告诉给我们的呀！”

还是赵勇脑子反应快，立即脱口而出：“我们三人到另外一个县城去做呀——”说罢，拉起汤继先的手，就往北街最西头高敬儒家的店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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