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顺不等庞师父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啥子条件？你快说——”

“就是你这钱，算我找你借的。还你钱，我要给你利息。”庞师父回答完，给汤继先投过去一个信任的目光。

“得——得——你这条件，我会不答应嘛！——我这钱就跟存在钱庄一样了，你给多少利息我都答应。”

“还你钱时，钱庄的利息多少，我就给多少。”庞师父脱口而出。

赵勇做着鬼脸说：“是不是钱庄存钱不给利息，师父还钱时也就不给利息了？”说罢，转头望着张长顺，问：“你愿意吗？”

庞师父不等张长顺回答，就抢着答道：“那不成，我还是要给的。给多少，还钱时再定。”

张长顺笑笑说：“这我更愿意了，存钱庄不给利息，借给你们还给利息，我会傻到不愿意嘛！——”

汤继先从张长顺手中，把钱拿过来，交给师娘，满心欢喜地说：“这本钱和利息，等我同张大哥搭伙挣钱后，由我来还。”

赵勇不甘示弱，两黑眼珠一转，朝汤继先嘴巴一张，叫道：“还钱哪能没有我的份儿？！你半斤，我八两哇！”

师娘笑着说：“你们俩真是‘城隍庙里的鼓槌——一对’！”

张长顺尽量掩饰住内心的无比喜悦，望着汤继先和赵勇，语调平和地问：“俩小老弟真愿意同我搭伙洗血羊、牛皮了？不过没关系，你们要是事后后悔了，我也不会怪你们。我还可以去找别的人。”

汤继先双手合抱举至胸前，诚恳地说：“我们既然同意与你搭伙，就一定会说到做到，把活儿干好的。”

赵勇也立即表示：“我是继先小师傅到哪里，我就追随到哪里，绝不半途而废。”

张长顺心平气和地说：“既然两位小老弟表示愿意同我搭伙洗血羊、牛皮，我就当着两位的师父、师娘简单地说说我对做这活儿的大致安排。”说完，他转身面对庞师父，冲师娘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为了多做活儿，多挣钱，他们俩从今天起就搬到我那里去住。我们把那房子用最低的价钱租下来。一间房子我们住，另一间房子晾洗净了的血羊、牛皮，若还不够，在我们住的房子里也可以晾。在树枝栅栏围墙内，自己用树枝、桔杆、稻草搭一个厨房，我们三个人早上一起床，一人留在家里做早饭，另外俩人抬着两根竹竿中间绑着麻绳的架子，到我们在县城事先定好的两家屠宰场去取头天下午剥下来的血羊、牛皮。取回来吃过早饭后，一人洗碗，另俩人做干活的准备工作；然后三人分别在自己干活儿的工作台上，将每张羊、牛皮的蹄、耳、唇、尾、骨等割去，再用割刀剔去皮上的零零星星的肉和油。所有的皮清洗完后，再用竹竿网架，将其抬到河里挑水跳板和洗衣服点的下游河边流水中，洗去粘在皮上的泥巴、粪便、淤血等脏物。洗好后，抬回家，把鲜皮肉面向外，挂在我们那四面透风房子的架子上晾干。晾好后，一人留下做中午饭，另俩人，拿着竹竿网架，到两个屠宰场去拿上午剥下的血羊、牛皮。吃完中午饭，一人洗碗，另两人开始准备干活。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一起像上午那样干完一切活后，一人做晚饭，一人到河里去挑水，将我们房间里的大缸装满，供第二天做饭及洗刷用；另一人到西山上捡些烧饭用的树枝及杂草。

“吃完晚饭，三人一起想想白天干活有没有啥子问题，有哪些地方还需要注意。然后，洗脸洗脚，就上床睡觉。早上附近的鸡一叫，我们就起床。

“晾干了的羊、牛皮，找一天的中午，一人做饭时，另外俩人用没有沾水的竹竿网架，抬到皮货商店铺去卖。俩人拿着钱，到市面去买我们三人吃和用的必需品，再拿出该付给屠宰场老板买上几次血羊、牛皮色赊欠的钱；剩下的钱全存到钱庄——当然这是决定最后分钱的做法——若每次卖完就分，钱自己保存，那就拿回家来，就分了……

“做完这些，俩人再到两个屠宰场，将买血羊、牛皮赊的钱付给老板后，把上午刚刚剥下来的血羊、牛皮，抬回家下午做。——师傅——！师娘——！你们看，我们这样干，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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