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回家扛起竹网，在不同的时间段，飞跑到两个屠宰场，对老板说明了没准时来取血羊、牛皮的原因，两处老板都非常同情他们的遭遇，并都表示，他俩要完不成，他们会派人帮他们一阵子。

俩人抬回了两个屠宰场的血羊、牛皮，在边房屋里割、刮……皮上的残肉、残油和骨头……狗狗看见后，就进屋要去吃刮下的东西。这时，汤继先和赵勇才想起他们和狗狗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为了不让狗狗吃生肉，汤继先立即到厨房，将罐子里还没有完全炖烂的羊、牛肉，用筷子挟了一碗，端进房间让狗狗充饥。

汤继先见太阳就要落山了，他只得对赵勇说：“我知道，你一定也饿得很难受；但我们得赶紧将这些血羊、牛皮刮、割完，拿到河里去清洗。天黑了，活儿就不好干了。你得忍着点！”

赵勇吞了吞口水，笑着说：“小弟肚子一饿，就完全忘记了你平时不许它吃生肉的话了。你放心，我可不像它，就是饿死，我也不会去碰这些烂东西的！哈哈哈——！”

汤继先摇摇头，苦笑着说：“就你想得出这些让人发笑的点子——等我们到河里将血羊、牛皮洗净，抬回家后，先放到西屋里，我就去厨房将中午没有做完的饭菜，做熟后，端到卧室，让你吃个够！”

俩人洗完血羊、牛皮，抬回来放好、晾完，吃完饭，将两间房门锁好后，汤继先对狗狗说：“小弟——！你就不要跟我们到师父、师娘家去了。留在家里，绝不让外人进来哟！”

狗狗摇着尾巴，汪汪叫着，跟随他们走到栅栏门口，望着汤继先将栅栏门拉上，并上了锁，才回转到自己的小房子前躺到地上，望着栅栏门口。

汤继先和赵勇进到师父家，见他们刚卖完今天包的抄手，准备吃饭。赵勇走到床前的小桌旁，看见桌上碗里放着五个用包谷面做的菜团子，一小碟泡菜，心疼地对师父、师娘说：“你们卖抄手挣的钱，不能让你们吃得比这好点吗？”

师娘笑着说：“哪能挣多少就吃多少呀！我们想攒点钱，在县城街巷里租一个大点的不透风雨的木板房，让抄手铺面宽大些，多挣点儿钱——！”

汤继先听到他们的对话，心如刀绞。眼见着要实现自己开饭馆让师父当掌柜、师娘管账、他掌勺的心愿，一夜间突然成了泡影。此时，他能拿什么来宽慰爱他、疼他的师父、师娘？！他没有，只能默默地望着他们吃那些能让他们活下去的粗茶淡饭。

师父、师娘吃过晚饭，将桌子收拾干净后，几个人便又都脱鞋围坐到板床上，讨论起他们的未来。

师父首先开口说：“你们俩将签订好的几方面的合约，完成后，就各自找家饭馆去帮厨。继先的厨艺好，到一家大饭馆去当掌勺完全没有问题，每日挣的工钱完全可以娶妻生子让一家人过不愁吃穿的生活。赵勇要是还想开一家专卖各种包子的店铺，等你们做完签约的活后，我教你几种包子的做法。你会了后，回家在你现在居住的院子的门外，支一个煤炉子，放上蒸锅，将在家包好的包子，放到蒸锅内蒸熟后，卖给过往的客人。钱攒够了后，再到街面上租一间小铺面，我再将我会做的所有包子的做法，全部传给你，你就可以开一个名符其实的赵家包子铺了。”

汤继先首先表示：“师父，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一定要实现我在观音菩萨神像和父母坟前许下的开一家——‘价格便宜，饭菜量大，进城赶集的乡下穷苦人和城里穷苦人吃得起的’——饭馆的心愿。这个心愿不实现，我会难受一辈子的。再说，我也绝不做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赵勇想了想，说：“既然二哥还想挣钱开饭馆，我一定再次同二哥搭伙挣钱，直到挣够开饭店的钱。”

汤继先听赵勇这么说，立刻说：“那我们就赶快再找一个人跟我们搭伙，继续我们现在的活计。再同屠宰场和皮货商续签两年买卖的合约……”

不等汤继先说完，赵勇立马表示：“我完全赞同——！只是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个搭伙人呢？”

师母立刻推举说：“你们现在就去找高敬儒呀！他前些日子到我们这里来，说他妈去年夏天得痢疾，无钱买药，去世了。他妈死后，自己一个人在铺面守着那些死气沉沉的扫帚、簸箕……怪不是滋味，很想换个活法……”

赵勇立刻拉着汤继先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哝道：“这次，他不干，也要拉着他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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