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练为了走出水泄不通的人堆,平时爱揣着的手也拿出来了,挡着拥挤的人们一点一点往外挪。
在一个人流大潮中,他逆行起来特别困难,好几次被挤得喘不上来气,想要咳嗽,咳都没地方放肆咳。
因祸得福的是,可能见他一直咳,这大冬天的,怕他有病,附近的人都避之不及地让开了。路立马宽敞,玉练捂着胸口缓了缓,顶着一些人投来的奇怪目光,逃离了人海。
世界骤然一片敞亮。
“裴佳祠”的身影在眼前窜过,消失在一个拐角房屋后。
玉练提前吃了一颗糖梨煎雪丸,揣回手,继续跟了上去。
街上不乏有正常赶集的人,玉练不敢懈怠地跟着对方。他们有意把他往城外引,身边的路人越来越少,很快就远离了闹市。
照这个方向来看,是往南边走的。南边有广阔的官道,其官道附近建有供路人歇脚的棚子木屋。以及道路不远处还有条河流,为路人饮马提供便利。
玉练心里将对面的打算揣摩出了个七七.八八。一边想着,他一边没忘在路上扔下记号。
——他与宁幽商定,用写有“安”字样的指姆大小的圆石,作为信号,直走每走三十步扔一块,拐弯处扔一块。
玉练不放心,在出城东大街范围之时,又丢了一个蓝色的荷包。
待到周围没有一个人时,玉练的后脑勺突然被谁打了一个手刀,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的眼前被黑色占据,头让黑布蒙着,只有些许光亮钻过织料孔隙透进。
玉练知道,这是入了贼窝了。
因为眼睛被蒙着,所以耳朵就很灵敏。他坐在那儿,知道自己旁边没有人,有的只是水声潺潺。
对风尘仆仆,牵着马来河边喝水的旅人而言,暂歇在简而不陋小木屋的闲适,听着旁边小溪哗啦哗啦的声音,让人最为放松宁静。
可对被绑着的他来说,人为的黑暗,能听到水流的安静,是一种危险临近的信号,让人感到不安。
那种他压制不了的,来自心底深处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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