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苕久未骑马,今日的这一趟让双腿起了酸胀,曲声响起时,她弯腰拍了拍双腿,顺便舒展了一下筋骨。
这扇轩窗在两阁的过道尽头,挨两阁很近,里头的响动只要稍加注意,可听清七成,若想看,移下步子也可窥得一二。
骆苕扶了一把方帽,确保里头的皂巾安然无恙,乔装后的她不担心面容,只是担心方帽下的皂巾,没有男子义髻只能用皂巾代替一下。
鬼使神差地来了庆远楼扮作小厮,结果没多大意思,不像少时扮作小仆俾那样听得津津有味,大约是里头的酒话,提不起她的兴趣。
骆苕暗暗叹气,百无聊赖地踢了踢下摆袍角。
一时只剩幼稚无趣。
她看了一会“横”阁,再侧目看向“纵”阁,缓缓移动步子寻找合适的角度,穿过缝隙朝里望去。
阁内稠人广坐,男人各个神色浮夸,传杯弄盏。
今日未设主位,执意要她来的始作俑者凌文袤,坐席在主位下手,骆苕看不全,只窥得为他斟酒使女的裙裳和他撑在榻席的半臂。
骆苕决定不再往前探,敛目后撤,身形刚动了动,她看到史吉起身要出来,那只后撤的脚却一时定住。
史吉出阁门时,习惯性左右探看,目光扫过骆苕时,骆苕缩了一下脚,只是她没有退,反而直起身板,抬头直直地看着史吉。
史吉正要将她忽视,在回头时突然觉得这个小厮有些异样,不免再看一眼。
这一眼史吉认出骆苕,心中一惊,立马恢复正常,只是离开时脚步有些焦促。
骆苕这才退回原处,不消片刻,史吉回来,身侧跟随两位垂首的东刕美人,一路故意行得慢,望向廊道尽头。
骆苕再大胆一些,举起手臂,掌心扣向胸前,即便昏暗之下,史吉也能快速捕捉到了这个属于东刕的动作。
史吉心下大骇,扭过头去,领着美人进入“纵”阁。
骆苕掌心攥握成拳,慢慢从身前滑落,耷拉在身侧。
按照东刕幼子继承王位的制度,大王子加木并非王位继承人,但加木可以说服部众,以两万匹骏马为聘入京接亲,御苑内文质彬彬,做派内敛,不似东刕人以往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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