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厮抬着热水进了正房内室的浴房,映瑭指挥着他们兑成温水供沅钟衡洗漱。一切准备就绪,映瑭遣人离开,自己则越过屏风穿过木雕花罩进去内屋请沅钟衡。
“姑娘,水已备好。”
沅钟衡放下手中杂记,起身去内室梳洗。她整个人都浸在浴桶里,氤氲水雾撩得人昏昏欲睡,一旁的映瑭用澡豆为其净身。钟衡突兀出声:“这些日子府里头有什么大事吗?”
映瑭想了想,“两个月前荣管家说服主母把外边布庄的生意交给大小姐管理,大姑爷该是这月底生产,只是大小姐去扬州谈生意,到现在还没回来。”
沅钟衡揉了揉太阳穴,“回头你在账房领一笔银子,去金坊打一只足金的长命锁和一对手镯。等大姐夫平安生产,再给他送过去。”
“是。”映瑭见沅钟衡着急起身,“姑娘再泡一刻钟吧,这是老爷特意吩咐为您备下的药浴,您别辜负老爷一片心意。”
沅钟衡闻言又坐了回去,眯着眼靠在浴桶上,“老五那边怎么样?”
“五小姐近来在家里温书,不常去书院。”映瑭顿了顿,“五小姐常来院里找您,奴婢看她闷闷不乐就多问了几句,听说是因为同书院的几个学子发生了争执,这才没去书院。”
“这事儿多久了?二姐知道吗?”映瑭摇了摇头,“二小姐近些日子不曾回府。”
“行,明日我回府一趟。”说罢沅钟衡直接起身更衣,“你和秋瑭多留意府里头的动向,有什么事即刻给我汇报。”
“是。”
“去休息吧,这儿不用伺候了。”映瑭应声退出房门。
炎炎夏日,蝉鸣声响个没停。一破落茅屋院里,大槐树荫下的躺椅上窝着一个人,面上盖着把大蒲扇,正呼呼大睡着。
大蒲扇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刺眼的日光晃得人眼一抹黑,田莽抬了手臂压在脸上,嘴里骂骂咧咧,抱怨了一阵儿又没了声响。只是这脸上时不时有个什么东西刺挠着,可不得劲儿,田莽想是什么虫子飞来飞去,手扇了两扇却怎么赶也赶不走。
“这遭瘟的,大白天人睡个觉也睡不安稳……”
“我道是田大人哪去了,原是来这儿躲清闲来了!”来人一把扔了手里的狗尾巴草,自来熟似的坐在旁边的破旧板凳上,自顾自地倒了一碗水。
田莽看了看来人,不待见地哼了一声,又阴阳怪气地抱怨了一句:“托您的福,我这回啊是想忙也忙不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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