艇长递给他一支装好火药的马枪:他接过来,慢慢地举起,朝天开了一枪。
十分钟过后,水手收起船帆,在一个小港湾的五百米开外下了锚。
小划子已经放在海面上,里面有一个舵手和四个桨手,那位旅客也下艇上了划子,小划子的船尾特地为他铺着一块蓝色的毡毯,但他并不去坐在那儿,却兀自把手叉在胸前站着。
桨手在待命,手里的桨稍稍地翘起着,宛如海鸟在晾干它们的翅膀。
“走吧。”那旅客说。
八支桨一齐划入水面,没有溅起一点水花;小划子趁势迅速向前滑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小港湾里;船底触到了海滩的细沙。
“阁下,”舵手说,“请骑在这两个水手的肩膀上,让他们送您上岸。”
年轻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做了个完全不在乎的手势,跨出划子滑进齐腰深的海水里。
“喔!阁下,”舵手喃喃地说,“您不该这么做,主人要责怪我们的。”
两个水手蹚水在前面试探可以踏脚的地方,年轻人跟在后面蹚水往前走。
走了三十来步以后,他们上了岸;年轻人在干硬的地面上蹭蹭脚,使劲往四下里望着,像看着待会儿人家可能带他走哪条路,因为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在他转过头去的当口,有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同时有个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您好,马克西米利安,”这个声音说,“您很准时,谢谢!”
“是您,伯爵。”年轻人喊道,带着一种可以说是喜悦的表情,同时用双手握住基督山的手。
“对,您看见了,我也跟您一样准时;可您身上还在淌水呢,亲爱的朋友,您得换换衣服,我说的这话,就像卡吕普索对忒勒玛科斯说的。来吧,那儿有个专门为您准备的住处,您在那儿会忘掉疲劳和寒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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