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
维蕾塔娇柔地闷哼了一声,仿佛听见了比花街柳巷的处女更不可思议的词汇,她迷离地望着一栏之隔的莱辛,面色潮红。
“你们真是无耻——剥削过我、强暴过我、蹂躏过我、享用过我,却要在我身上找回公道?”
她纤纤细手轻佻地撩拨在莱辛的侧脸上,滑过他的下巴,游走在他的胸膛上,如蛇一般,湿润、滑腻,却又有着合欢的、玫瑰的、郁金香的馥郁而令人头脑晕迷的体温。
“卡莉娅是吗?那是一个让人欢喜的小姑娘,她也经受不住我的甘美,只能像受捕蝇草蜜水引诱的蜜蜂一样被我玷污——但我不屑于堕落那未经人事又姿容平平的少女,我只是提着她的木偶线,让她去凿那梳妆镜一样的高墙。是她自己伤到自己的。”
多么亲昵和甜蜜,随着接触时间的延长,连维蕾塔的声音也变得色情起来,莱辛亦不能克制地起了反应。她的声,味,触,都非现界的生灵能抗拒,那是魔界直达真理的特殊魔力,她是天生的魔人鬼女,是连接“律与“理”以致接近“典”的荒淫化身。
但他的灵魂却渐渐习惯于脱离肉欲进行思考,他的心绪也渐渐摆脱那无可奈何不能控制的干扰。他知道维蕾塔她要素的来源:生肉般一丝不挂的裸女们在点着火把的祭坛上以白日宣淫崇拜生翼的黑色山羊恶魔,或是在四溢飞溅的体液与葡萄酒中丧失理智欢呼雀跃热舞的酒神的狂欢。
它无论古今俱存于世,以宗教和庆典以及更多更复杂的组织形式去迎合原始之性。
这是“人”这一复杂要素的根性,是生命之活力——越界和疯狂反而印证了生命的充沛。
不过他却不愿放纵这放纵的女人,不愿娱乐这娱乐的化身,虽她身美而神媚,充斥着生命之初的活力,却不该颐指气使在刑狱这僵化的古板的律条搭成盖成编成的围栏藩篱樊笼里。
“小过则小惩,大罪则大刑。我并没有那样相信倪克斯帝国这年老色昏大鱼利维坦的混浊法眼,不认为受禁锢于这座数百层通天巨塔的犯人都是穷凶极恶罪有应得之徒。
“若是卡米洛剑圣情愿转投皇帝想必原卡米洛必将归心,倪克斯贵族也乐见其成;若是巴比伦淫妇心甘掩人耳目重纱遮面大概邯郸丽步于街前,也不至于有无穷尽的色中饿鬼轮相虎扑……非人之过,我怎能独断审刑?”
莱辛看着赤裸的维蕾塔,初踱步来她牢前的那种迷蒙、困惑、不确定,那种软弱怯懦犹豫,那种一切接近于卑微不自信的性质都逐渐脱去,像她的裙衣睡衣纱衣一样脱去。
维蕾塔在他明亮的黑色眼眸中看到了映出的自己的裸体,看到了自己的裸体对他的魅惑,看到了他因之而起反应的生命的蠢蠢欲动。但那是多么的坦诚,多么的理智,他真的是在对她劝诫吗?还是说他其实在借这一点热涌的色胆和魄力说服他自己呢?
“但我同时也有全权处置你们的权力,不是因为一时兴起,也不需要保证时时刻刻的完全的公正,我有处置的权力。对了,没错,你一丝不挂,但你们就算一丝不挂,也不是赤子之身,我为什么拒绝影响你们呢?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内,除了一种极为恶劣的比翼灵犀的魔术外,我们明明不再有真诚的平等的对话的机会了。”
莱辛的声音仿佛啼血的夜莺、折翼的画眉,浓烈的忧伤如泼洒在地的医用酒精四散展开,维蕾塔小腹肉欲的骚动在这危险的氛围中也不再难捱而是开始刺痛。
为何而刺痛?
这失群的自诩的骑士,竟不知何时已半跪在地,怜爱地亲吻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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