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相隔十丈，她都能准确无误地取他的人头。

锦欢出去了许久，李良晟还沉浸在一种战栗中，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江宁侯府院子里的那一幕，冰天雪地，殷红夺目的血液，她开始的求救到最后撕心裂肺的吼声，他看到她眼中的愤怒与绝望，这一幕幕，在脑海之中来回地浮现，让他几乎崩溃。

还有那孩子，他其实不敢看，可眼角余光还是瞧见了，血淋淋的孩子就这样被扔到了火堆上去，他甚至不记得那孩子有没有哭过，当时脑子是停滞的。

良久，他才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尽，水已经冰凉，侵入肺腑，让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冷得脚底麻木头皮也麻木。

锦欢回了营帐，因为临时搭营，他又做男装打扮，因此便和国公爷用同一个帐。

按照她监军的身份，自己用一个营帐是可以的，但是不愿意父亲和长孙拔或者其他人同用，她便先提出来。

慕国公坐在里头，已经铺好了两张被褥，知道她去找李良晟了，问道：“他怎么说？”

“明天会加急行军。”锦欢进去坐下来，看着他道：“你不该来。”

慕国公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父女两人很少这样近距离对话，所以，他也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我来，不全是因为你，国家有难，我身为武将，理应挺身而出的。”他说。

锦欢道：“此战凶险异常，万事小心，我说的不仅仅是在战场上，这一路也要提高警惕。”

慕国公如今再不为丧妻伤心，重新振作起来之后，整个人都和往日大不一样了，他知道肯定会有问题的，锦欢这模样压根就没有改变，只是换了一身男装，与李良晟八年的夫妻，李良晟怎么会看不出她来？

李良晟肯定也不会容许锦欢行监军之职，所以一定会想办法对付锦欢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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