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苍老的身体弓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倒在地上抽搐着,血从胸前的窟窿流出来。
陈南衣握着一柄短刀,正戳在魏宁心口的位置。
她蹲下身,目光严寒:“我陈家就是被你所害?那你今日便为我太爷爷偿命去吧。”
“嗬,嗬…”濒死的气息太过紊乱,魏宁狠狠地喘着,居然笑了起来:“杀了我…杀了我你也解不了、解不了季…骨毒。”
“那你想错了,太爷爷倒是给我外婆留了些季骨毒的孤本,你猜猜我能不能做出解药?”
魏宁那笑容没了,他愤怒地朝陈南衣嘶吼:“不可能!怎么可能…我都找过,不可能!”
陈南衣瞧着年纪不过十六七,可蹲在那,阴鸷笑着的时候格外瘆人:“我都还能生在这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
胸前短刀被陈南衣握住,绞肉似的旋转一圈,魏宁狠狠一颤后,睁着眼趴在了地上,不动了。
他死了。
带着后人不再可知的跟陈玺的恩怨,死在陈玺的徒孙手上。
陈南衣扔了刀,站起身拍拍手,面露嫌恶。
她杀人的手法太过果断了,根本不似一个医者仁心的大夫。
沈轻白在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
钟窕首先追问:“你方才说的是真的,陈玺留下了记载,你能解?”
“自然是诓他的,为了让他死的不舒坦罢了。”陈南衣翻了个白眼:“我方才为何对季骨毒这么惊讶,是因为确实有太爷爷留下的只言片语,我曾钻研过一二。”
钟窕:“……”
陈南衣又道:“但我可以试试。”
沈轻白:“……试一试需要多久?”
“那便不好说了,你们将我绑来,还想再绑着我发个誓不成?”
钟窕心虚地摸摸鼻子:“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
“哼!”
虽面上还是不满,陈南衣倒是又过去给公子策瞧了瞧:“你是西梁的三皇子?”
钟窕生怕陈南衣会因为公子策的身份,而更加拒绝给公子策医治,刚想上前去阻止。
“是。”公子策却已经答了话,不偏不倚,没有丝毫隐瞒。
谁料陈南衣却没再说什么,了然地点点头。
“不管先人的恩怨是什么,陈姑娘,三殿下他从未参与过去,他也不过是被季骨毒牵连而已,你——”
陈南衣回身看钟窕:“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钟窕拿捏不准,她觉得陈南衣这人,并不像名字听起来这么柔和温顺,反而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做事全凭心情。
这样的人是非观也不会非常明显,就像她杀魏宁,下手果断到不会顾及魏宁是个医者,也不会顾及自己是个医者。
“季骨毒本就是世间一害,三殿下被毒所控多年,抛开皇室身份,也不过受害之人而已。”
公子策半靠在榻上,微微一笑:“那就有劳陈姑娘。”
刹那间钟窕松了口气。
陈南衣未再答话,背了药箱就要出去。
“轻白送送陈姑娘。”公子策吩咐。
两人出去了,侍卫进来将魏宁的尸体清走又出去。
门关上,就剩钟窕二人。
屋内安静地有些过分。
公子策侧身轻咳了几句,钟窕倒了水过来,盯着他喝水时,微微出了神。
方才公子策匍匐在地的身影不断浮现,与平时大相径庭,手无缚鸡之力地令人觉得随手就能要他的性命。
钟窕不知道西梁的事,不知道他们皇室间的斗争。
但公子凝确实没将公子策当成人看。
gu903();他们一路如此长大,难以想象这么多年公子策都是如何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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