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知多久,阿青终于停了下来。
一晃,又是一个深夜!
破阵剑和破空刀相互砥砺,虽是大有长进。
可阿青对这「破」之一字的理解,并未更上一层楼。
实在是其中之真意,难以捉摸。
阿青也并未泄气,从无到有,自然不会是一片坦途。
这不正同将要面临的局面,不也是筚路蓝缕,阻碍重重。
可起而行之,大道自在你脚下。
天风郎群本就守在一边,见阿青歇息了下来,赶忙冲了归来,兴奋地嚎叫着。
小图灵嘴上更是不少野味,阿青看之,也会心一笑。
狼行千里吃肉,跟着狼群自然是饿不着地。
阿青右手间,火焰摇曳,不过一会儿便生起了熊熊烈火。
这料理山间野味,阿青也算是半个行家。
那动作是行云流水,不过一会儿,便只闻得香味扑鼻。
阿青取出酒来,就这么斜躺在地上,那样子,倒似一个活脱脱地睡罗汉。
只是罗汉貌似不喝酒吃肉,而此刻的阿青却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痛快。
「肥鸡美酒再两口,此间滋味何处有」?
阿青此刻地模样,倒真是陶醉其中。
让众狼观之都不由得口水直流,紧盯着阿青手中地烤鸡。
阿青美哉美哉准备再吃他一只,这才掉头看见众狼地模样,也觉得好笑不已。当下也来了兴趣,冲他们笑道:
「咦,莫非你们也想吃?那可就有些难为情了,你说你们那么多狼?这一只烤鸡怎么能够分呢」。
阿青随即便笑了笑:「要不你们练练,这谁要是力压群雄,这烤鸡便归谁了」。
众狼激动不已,而阿青自然而然变成了狼斗大会的主持了。
这主持可不好当,众狼见他们的特瓦林亲自观战,自然是毫无保留。
各自那是使出十二分的力气,那场面上是厮杀激烈,毫不留情,看得阿青是手心直冒汗。
时不时还得开口劝架,有时候更是要亲自动手分割战场。
「纳兹,你一个女孩子下嘴怎么那么狠,那爪子怎么老奔老瓦尔的眼睛去」。
「小图灵,你能不能讲点武德,怎么老是背后搞偷袭」。
小图灵闻之不以为意,反倒是投来一个诡异的笑容,这笑容的意思,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还不是跟你学的,你就别瞎咧咧了」。
阿青起初还只是观战,后面他才发现这狼群的战斗力果然非同一般。
只是以往有迪迪里安指导他们精进厮杀技巧,如今迪迪里安离去之后,便没有这般的人了。
天风狼的攻击,速度奇快,若是同境之内,怕是少有人能反应过来。
可如今狼群最优秀的狼便是年轻一辈的小图灵,可按灵力划分的话,相当于是一个五品灵宗的水平。
再则便是纳兹,纳兹是雌性,一般就天风狼而言,都是雄性要强于雌性。
可这纳兹却是个例外,年纪轻轻。
若是按人类的年纪来划分,不过是豆蔻年华。
可她却是异常凶猛,也有着四品灵尊巅峰的是实力。
这于一些小地方而言,这已然算是一方高手了。
而其他天风狼,也都普遍是三品灵师以上的实力。
所以这寻常的士卒,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也是天风狼在烈焰军中威名赫赫,受人敬仰的根本所在了。
而此刻的战场上,便只剩下小图灵和纳兹的
巅峰对决。
小图灵的实力明显在纳兹之上,可是纳兹不但没有半点害怕,反倒是兴奋异常。
阿青观之,大受震动。
那不仅是直面强敌而不惧,反倒是兴奋。
纳兹双眼闪露出凶光,竟是率先发动了攻击,张嘴便朝小图灵咬去。
二狼的战斗场面十分血腥,将天风狼的本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次阿青不但没有出手阻拦,反倒是目不转睛看着面前这场厮杀。
纳兹凶狠异常,可奈何小图灵的实力确实在他之上。
不过一会儿,纳兹身上已满是血痕。
可就算是这般,纳兹仍是兴奋异常,不顾身上的血痕,仍是主动进攻的一方。
小图灵虽是比纳兹强上不少,可在纳兹这般凶狠的进攻下,其身上自也少不了挂了彩。
阿青见纳兹小图灵厮杀越发激烈,虽是大受启发,但也不敢再坐视不理了。
阿青拟五禽之中猛虎下山的形态,躬在地上,倒真是如猛虎一般,疾驰而出。
阿青一击便将二狼的攻击悉数招架住,而后一左一右将他们抱在怀中。
二狼都不明所以,张嘴便要反扑。
可转头看到是阿青的脸庞,那眼中的凶戾这才消失,取而代之是柔和宁静的神色。
阿青看见二狼把头迈在一边,饶是此刻,纳兹都是不服输的姿态,显然没有把小图灵当回事。
阿青只得摇了摇头,苦笑道:「纳兹,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杀气如此之重」。
那小图灵也是这般觉得,当下见阿青批斗纳兹,自是开心不已。
颇为得意的嚎叫了起来,而后还不忘瞅了纳兹一眼。
纳兹见小图灵这般,也是气不打一出来,倒像是十分委屈的样子。
阿青再接着道:「不过嘛,以我看来,纳兹才是咱们部落最勇敢的天风狼,小图灵你也是的,你就不能让着纳兹一点么」。
小图灵见阿青话锋一转,只是白了他一眼,而后赌气似的迈过头去。
倒是引得众狼齐声呜咽,大伙一起看小图灵的笑话。
阿青见纳兹伤痕累累,当下也有些心疼。再想起那鬼见愁内,大白受伤的场景,本欲如法炮制。
可一想到自己体内可有九转断魂草之剧毒,当下吓得一激灵,不敢莽撞行事。
好在那都是皮外伤,小图灵自然不会下死手,否则这纳兹就算再凶狠,也不是他的对手。
阿青故意那么说,不过是同他玩笑而已。
阿青取出药来,细心给纳兹涂上。
而后再看看了小图灵,那小图灵这才赶了过来,可横竖就是不看一眼阿青。
阿青这才笑道:「你看看你那样,真有你的,我看人家纳兹才是雄的,怕是你是个雌的才是」。
纳兹听阿青如此说起,也是不开心了,竟是冲阿青不断狼嚎着,其中之深意阿青自然明白。
「雌的怎么了,特瓦林你这话就偏心了」。
哈哈哈,阿青见她这般,只觉得有趣得紧。
只是没想到最后是两处没讨倒好,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阿青只得取过烤鸡,分成两半,各向他们递去。
他们这才摇尾相庆,都不约而同往阿青身上蹭。
那狼爪也直朝阿青胳肢窝而去,一左一右,饶是这半步武圣,此刻也难以招架,只得是举起双手求饶。
阿青的欢笑声和着众狼愉悦的狼嚎,如此温馨的画面,倒真让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一番打闹之后,阿青又独自坐了下来。
他这一次既没有忙着催动破阵剑,也没有取出菜刀使出那破空刀。
他知道核心之所在此刻不再是一招一式的问题,前番他确实再不畏惧。
可面对那巍巍高山,阿青也只是敢于攀登而已。
可这般心境而远远不够,阿青想到此,不由得看了看另一半无妄山。
山之高,抬起头,便是仰视,不畏山高,敢于攀岩,那便是迈出了一大步,此之谓勇气。
可这破之一字,似乎不光一个勇字。
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
这山就在眼前,又何须苦思冥想。
阿青想罢,自往山下而去。
在山脚看着这巍巍高山,你只是看上一眼,便觉山之高,自隔绝一方天地。
抬腿向上爬去,已然是十分艰难,又遑论立于山顶,将这高山踩在脚下。
阿青没有催动任何灵力,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向这巍巍无妄山的绝壁爬去。
可这无妄山之绝壁,看上一眼,便生畏惧之心。
这绝壁实在是过于陡峭,怎么看都不可能徒手而攀之。
当真是: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此去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可阿青靠近了些,这才发现绝壁之上,一个细小的身影,那正是一只蛐蛐。
那蛐蛐在阿青的注视下,反倒是直往绝壁之上而去。
阿青观之,大受鼓舞。
再不多思,徒手攀岩而上。
可其险如此,一方绝壁,倒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阿青虽是雄心壮志,可之间是也并非雄心便能成之。
阿青向上又些许进步,当下便觉得得心应手,此间难,似乎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恐怖。
可就是阿青如此思虑之时,那手着力之石块,随之而晃动,随之滑落,阿青整个人再跌回山脚。
阿青再抬头,也有所悟,轻声道:
「虽是雄心壮志,但不意味着要藐视敌人,正视困难,方才是求真求本之道」。
阿青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向眼前的绝壁,笑道:
「
敌虽强亦当辟易千里,
城虽坚亦可一鼓而下。
」
阿青凝心静气,再向这天堑绝壁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而后只听到乱石滚滚,总有一道身影随乱石而下。
可那道身影,竟是丝毫没有放弃过,每次他都能在上一次的位置上,更进一步。
接着,便看到,上上下下无数回,而他的脚步所在,已然快近山巅。
阿青双手已满是鲜血,可他看着脚下走过的艰险也不由得豪气大增。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可阿青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阿青感觉手上一滑,再一抬头,手已落空,只听得一声惨叫再次响起。
阿青再一次从绝壁之上摔了下来,这可是阿青离山巅最近的一次。
这打击不可谓不沉重,阿青挣扎着怕了起来,张嘴骂骂咧咧但:
「你大爷的,有什么好嚣张的,若不是一时疏忽,你此刻已被小爷我踩在脚下了」。
嘴上虽如此说,可这番打击让阿青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最接近山巅之时,往往是最容易松懈之时,看来这踏往山巅的最后一步,也是这最难得一步。
阿青不再多
思,再三告诫自己,这次一定要一鼓而破之。
阿青屏气凝神,咬咬牙,再向这悬崖峭壁冲去。
这一次,阿青摒弃一切杂念。
他只觉神思清明,这眼前山此刻似也不是山了。
甚至在阿青自己都还没察觉之时,那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少年于立于山巅。
任由山巅之风拂面而来,阿青只感觉好不快哉。
若没有亲身攀岩,是万万感受不到,此间之快乐。
阿青缓缓睁开眼,眼见山巅之景象,悬着那口气终于松懈下来。
可还不待阿青感叹,阿青只感觉脚下一滑,阿青感觉不妙,那声音竟似要哭了。
「我靠,不带这么玩的,妈呀」。
而后只看见那道人影,从山巅坠下。
阿青再度爬了起来,他没想到,就算是最后立于山巅,也会被一阵清风轻轻吹下。
阿青是又气又恼,看来这行百里者半九十,还是有道理的。
而他这般也不叫半九十,半九十九才对。
难怪圣人言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阿青已领略过山巅的风景,之前那高不可攀的无妄山,此刻不过是无妄磅礴走泥丸。
阿青眼下再无半分惧色,此刻的无妄山于他而言,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阿青二话不说便向那绝壁冲去,所谓的万夫莫开之绝壁,在阿青的脚下,此刻宛如平地。
阿青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再立于山巅之时,他稳稳立足。
阿青看着被他踏在脚下的无妄山,喃喃道:
「曾经的高不可攀,此刻便在我脚下。
原来此刻的不是山,只不过是尘埃而已。
而我面前,此刻又有什么山?又哪来的山?
山高人为峰,过去的山,面前的山,通通不是山。
所谓的山永远都只有下一座,我明白了,纳兹的兴奋,便是这般,只有未领略过的风景,才是最美的风景。
我要去到哪更高更远处,又岂能因为面前的阻碍而却步。
所以那比我更强大的敌人只会让我兴奋,只会让我血脉喷张。
哈哈哈。
路在脚下,山在胯下。
破之一字,不光是勇,另外我一字,为狂也!
阿青语罢,破阵剑再出。
而手中的菜刀上,亦是光芒大作。
「破阵剑起,是一剑出,天下再无军阵而言,任你是千军万马,我自一剑破阵封喉」。
言语间,阿青身上凛然剑意起。
破阵剑为之而颤鸣不已,那凛然剑意全被吸收至那一柄破阵剑中。
破阵剑随之而剧烈旋转起来,一时间是云飞风气。
是桀骜,是痴狂,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也。
破阵剑听着阿青口中的言语,竟是兴奋的共鸣起来。
破阵剑知道那是专属于他的狂,专属于辛弃疾的一世狂傲。
阿青睁眼,立于山巅之上,眼中尽是癫狂之色,冲这天地怒吼:
「我花开尽百花杀,我剑亮起,尔等皆是麻瓜」
「破阵剑起—气吞万里如虎」!
那破阵剑停止旋转,其上的杀气越发冰冷,其上的凌厉剑气越发凛人。
其剑身的颜色也渐渐泛白,随着阿青一语气。
那破阵剑直接兴奋地急射而出,那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向另一半无妄山冲去。
破阵剑不过顷刻间便从无妄山透体而出。这巍巍大山竟难挡其分毫。
那破阵剑侵袭万里而去,遇山开山,遇水断水,当真是无一物可档之,果真是气吞万里如虎。
阿青意念一动,那破阵剑不过一会儿,再来到阿青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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