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上的东西,让我眼前一亮。
托盘上是三件一模一样的葵瓣口杯,杯体晶莹剔透,上有龙纹。
看样子,竟像是传说中的柴窑。
《事物绀珠》中对柴窑的评价为诸窑之冠,五大官窑之首。
这种瓷器之贵重,在古代即有“片瓦千金”之说。
柴窑总共也就生产了十年,而且当今并无存世。
判官录中对此物鉴定并无记载,我对于它的记忆,都是自己平时翻阅其他资料的时候看见的。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柴窑。
弘附和尚见我掀开红绸,开口道:“唐朝覆灭后,进入五代十国,柴窑是五代十国皇帝周世宗柴荣的御窑。明朝人文震亨在《长物志》中记录过:柴窑最贵,世不一见,闻其制,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这四如乃是鉴定柴窑的关键。”
我不甘示弱:“明代曹昭在洪武年间撰写,明中期由王佐增补的《格古要论》有记载:柴窑出北地,世传柴世宗时烧者,故谓之柴窑,天青色,滋润细媚有细纹,多足麄黄土,近世少见。”
冷先生让这和尚过来,是为了跟我斗口的。
“斗口”这个词是字面意思,说白了就是斗嘴,比一比双方的知识储备。
攻方拿一样假的古玩,让对方说出破绽,如果守方说不上来,那就算攻方胜,守方负,而且斗口一般都是有彩头的。
冷先生的意思很明确,我如果赢了,彩头就是他答应我的条件,让我带走宋老三。
如果输了,也就鸡飞蛋打,宋老三的生死再与我无关。
弘附和尚见我接招,继续道:“这三件柴窑当中,有一件是柴世宗用过的器物,另外两件是下的蛋。据考证,应该是有宫女在柴荣死后将其带出宫,又被民间高手仿制了两款。传闻这三件柴窑,均为1928年孙殿英盗慈禧陵时出土,之所以一起陪葬,因为没人能分出真假。”
我听到弘附和尚的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并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继续道:“这几件瓷器先后经数位古陶瓷名家鉴定过,但几位老先生也没有辨出真伪,贫僧眼拙,已经看了几天仍没有看出端倪,请小哥上眼吧。”
我听完弘附的话,心里暗骂了一句缺德和尚。
他这一手玩的太阴了,上来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无法鉴定的位置上,摆明了就是已经认输,让我自己跟自己玩,连一个交流对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输得起,但我输不起,因为我有所求。
我戴上托盘中准备好的手套,拿起其中一个瓷器对着灯光看了看。
釉光明亮不开片,壁薄如蛋壳,晶莹剔透。
手指轻敲,声音悠扬悦耳、连绵不绝,像是一枚风铃。
手感、釉色、声音、质地,全都跟柴窑“四如”对得上。
再检查另外一个,一样的手感。
看到最后的时候,我已经皱起了眉头。
冷先生的这个局,做的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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