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抱着那一二分希望，扼腕长叹：“我本不想姑娘为难，只是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有此良药，能救下多少将士的命……”

方映雪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角，并未接话。.

顾士哲察言观色，一拍自己的榆木脑袋，兴致勃勃道：“或者这样，姑娘你做此药，我再以重金来买，如何？”

这样一来，既免了药方泄露，又能达成他愿。

堪称是两全其美啊。

就在顾士哲沾沾自喜之际，方映雪却给他泼了盆冷水。

“此药也难以制作。”方映雪撑着额角，有理有据，“这药里有几位药材极其难得，即便有金山银山，也寻不到多少。”

“这样啊……”

顾士哲垂头丧气，只得收起了心思。

怕他再提此事，方映雪眸光一闪，赶紧转移话题：“对了，那些黑衣人是受谁指使，大人可有头绪了？”

顾士哲也不疑有他，顺着她的话道。

“目前还没有证据。”

说来也是奇了，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满脸不解：“只要是个人，总有蛛丝马迹能查出身份，可那些人却像凭空出现似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死士了。

而举国上下能养得起死士的，无一不位高权重。

顾士哲脑中乱成了一团麻线，方映雪也没比他好多少，两人一时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

他甩了甩脑袋，忧心忡忡的：“不过我怕幕后主使不会善罢甘休，你回樊城这一路，怕是会有变故。”

他这次也是收到消息，才能及时赶来。

可总不能护他们一辈子。

“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方映雪头疼不已，眼角余光忽然留意到床上有动静。

她心头一震，猛然转头。

只见床上的林砚指尖动了动，仿佛被梦魇缠身，竭尽全力要从中脱身，双眼费力掀起一条缝。

在摇曳的烛光中，他的目光准确落在方映雪上，声音沙哑至极。

“映雪？”

一瞬间，他竟分不清眼下是否在梦中。

“是我。”方映雪扑到床侧，回过神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终于扯出了笑颜，“你终于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我一切都好。”

身体都被包成了木乃伊，林砚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专注的双眼只容下她一人，声音极低。

“你没受伤吧？”

都到了这时候，他竟还想着自己。

方映雪又气又好笑。

一旁的顾士哲摸摸鼻子，总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疑心两人会当着自己的面谈情说爱，赶紧出声打断：“郎中说只要林公子醒来，就万事大吉了，只是需要调养一段时日。”

林砚这才察觉还有旁人。

他费力的挪动目光，看见是顾士哲时，切切实实的愣住了：“顾大人，竟然是你救了我们？”

方映雪不动声色的想抽回手，却被林砚反手握住。

她看了他一眼，控制不住恻隐之心，想着他到底是病患，这种区区小事，就由他一回吧。

顾士哲浑然不觉，一本正经道：“谈不上救，若非林公子命大，我也只能来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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