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渝一直躲在众人后面,她知道窦太后的心病,仅保持得体的礼节,也不上前讨巧。
仅看着最大的赢家栗美人浑身散发着光彩,做了领头羊带头给窦太后请安后,便被贾良人上赶着夸。
什么刘荣马上就搬进太子宫了,如果需要,趁自家的赵王刘彭祖还没就国,可以帮着兄长去打扫,以庆贺乔迁之喜等等。
马屁拍在明处,就不让人喜欢。
而贾良人本意只不过想压程良人一头,出出心中一口浊气,却意外得罪了一片。
人群里,衣着灰暗,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薄皇后假借头晕,最先匆忙离开,不说全程被栗美人的风采所笼罩,单就她冷冷清清膝下无子,无力插话,心里就无比灰暗。
而且现在也没了靠山,每月到头两次出门,也都是来东宫。
她曾对薄太后之后的东宫存在过幻想,感觉窦太后对自己应该能提携一把,毕竟当年薄太后对她不薄......
可能是眼睛的原因,她老人家根本就看不见刚才栗美人才像后宫之主的样子,势压自己一头。
也是,她向来不是仗着枕边人的宠爱就是仗着儿子,在自己面前威仪煊赫。
而窦太后一直郁郁寡欢,沉浸在某种情绪里,根本顾不上自己。
自己也只能这么继续苦熬日子了,没有希望,没有温暖,也没有尽头......只有冷冰冰的富贵和高高在上。
他倒把答应薄太皇太后的全做到了,自己母仪天下,应有尽有,每年春天还装模作样与他一起扶犁,为天下百姓做农耕的表率......
住在黄金囚笼里,当一件椒房殿里昂贵的摆设......这就是自己后半生的命运么?
王阿渝远远朝掩面而去的薄皇后蹲了蹲身,不敢微笑,更不敢喜悦,在饥人面前吧唧嘴都是一种罪过。
失势的人身边,目及全是凄凉。
那边大家热热闹闹与窦太后打了招呼后,就被宣布散了,但却不舍得走,趁机在一起有搭没搭地寒暄说笑。
王阿渝不敢久留,自己的儿子封王太早,受偏爱了,一波眼风过来,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她就在边缘低调谦和地笑笑,还好王儿姁坐月子没来,便特意和窦太后的首席女官窦长御告假一声,就回去了。
在迈过门槛的一瞬,就看到来晚了正拾阶而上的馆陶公主,带着阿娇,匆匆迎面走来,仅来及对自己匆忙一点头,就疾步进殿,夸张喜庆地招呼道:“栗美人,恭喜了......”
李尚宫叹气,悄声道:“长公主这些天来一直迎合着栗美人,特别是刘荣现在成了太子,她眼里也真是没有我们猗兰殿了。”
王阿渝小声嘘了一下,怕被人听到,回头看,就见程良人也冷着脸出来了。
“您家里又没闹觉的孩子,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看那些脸,能待得下去么?”程良人一脸不屑,“某人的好时光又来了,连长公主都带着女儿巴结到明面了。哼,这是做什么凑对么?”
gu903();王阿渝突然对程良人刮目相看,她竟先于自己意识到了,“这表兄妹,不正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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