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刘启在御书房批奏,还是正私下与臣子商议汉律,亦或正在宣室殿朝会上与众臣议政务,他的悄悄出现,大家并不在意,只当一个孩童的玩耍。
尤其刘启宠爱他,有时还夸夸或逗他几句,都是作为小插曲出现的。
现在他突然成了嫡子,忽然间那些逗他的人不见了,敬而远之的多了。
像周亚夫这种德高望重又颇具操守的重臣,反而会刻意冷落孩子......
大家用这种方式表达皇帝对原太子刘荣说废就废、新太子说立就立的抗议!
说好的“共治天下”呢?
这不是刘荣有没有能力和适不适合做太子的问题,而是皇帝你按自己的意志一意孤行的问题!
现在,既然您力排众议做了,大家也不能说什么,但可以冷冻处之。
于是小野猪这个唯一的嫡子,还没被册立,就感觉到不被看好和接纳的冷意。
据说有直肠子言官,就直接说到刘启面前:“陛下是不是宠爱王氏过分,才把储君之位当儿戏赏给一个孩子的?”
“陛下莫不是想重蹈隔壁始皇帝的覆辙,立晃悠在眼前的幼子,而看不到其他儿子?”
“一个七岁的娃娃,陛下是怎么发现胶东王有储君之资的?”
有时这话就被一步门里一步门外的小野猪直接听到了,当场拉着脸从他父亲那里回来,一言不发,面墙而坐。
问他怎么了,也不说话。
还是王阿渝从刘越那里听出了来龙去脉,很心酸,小野猪还没做太子呢,先感受到所有人的恶意。
安慰他吧,也不知能说什么。
晚上刘启回来,歇息前爱饮两盏菊花酿。
王阿渝一边斟酒一边把孩子的状况说了,有心疼,也有点堵气:“要不,先不立太子了吧,等几年把儿子培养好,说不定现在不看好他的人,以后转变了态度呢?”
刘启抬头瞪了她一眼,不满道:“妇人之仁!立太子是既定之事,怎能因为别人几句闲话就改变主意了?是儿戏的事么?”
“可是他们很多人都在说彻儿年龄小,不合适......”
“他们本是言官,参政议政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他们有嘴,让他们继续说好了。”
王阿渝爱惜儿子,“妾怕彻儿年龄小,压力大,毕竟人言可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成大事者,也得由别人诽之谤之,我自岿然不动的定力!想做人杰,这点风波都接受不了,还能成什么大事?”
刚说完,小野猪就一步门里一步门外,又卡在门槛上。
显然刚才的话都听到了。
王阿渝还怕儿子尴尬,刘启却朝他摆摆手,指了指另一空盏。
王阿渝给斟上,斟了三分有一盏底。
“满上。”
gu903();王阿渝只得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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