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在洪班家住了七八天,得告辞了。早晨,洪班早早为我们做好饭菜,吃完后。洪班把碗筷拿到厨房,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向后院。我看到方刚和老谢坐在床边聊天,就悄悄出了屋子,也假装溜达,来到后院。洪班进了后院的那个房间,也就是当年玛丹居住的,我随后跟进去,他把一个小布包给我:“再回泰国的时候,替我转达一下对登康和阿赞巴登两位师父的感谢。大恩不言谢。而我今后可能不会再去泰国,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报答,只有感谢。另外,请帮我把它交给阿赞nangya,就说是我送她的礼物。今后恐怕再没什么机会见面。希望能对她修法有所帮助。”
看着这个扁扁的小布包,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也不好多问,就说放心,肯定帮你带到。心想为什么要送给阿赞nangya礼物。他平时和阿赞nangya也没什么交情,见面次数也不多。这时方刚在外面喊我,我连忙把小布包收进皮包,出了后院。洪班把我们三人一直从村落送到镇上,再帮我们雇车去腾冲县城。
汽车缓缓开动,已经驶出很远时,我忍不住回头看,见洪班仍然站在路旁,静静地望着我们的方向。
在车上,我还在回想洪班给我们讲的那些事。很不能理解。我在泰国这几年,所遇到的人当中,无论阿赞还是普通人,恐怕洪班是最好的了。即使他后期来到泰国修黑法,也只是为了加持佛牌。施法只驱邪和解降头,从不接落降的生意。而之前在云南,他们家世代都是巫医,为村民谋福,应该是有大福报的人。可为什么他的命运这么惨?洪老伯摔下山崖,也算是横死,洪霞就不用说了。到了洪班这里,本应该安安稳稳过平淡日子,却又遇到玛丹那个毒货,搞得妻女俱亡。
那些无恶不作的人都活活好好的,比如熊导游和阿赞尤,可洪班这样与世无争的好人,为什么却落到如此地步,到底是为什么?我想破了头也想不通。
失去法力的洪班,到现在就算是退出泰国的阿赞舞台了。我原以为今后基本不会再见到他。可没想到的是,后来因为某个关键时刻,我居然又和洪班再次相遇,当然那是后话。
来到长途汽车站点,我们踏上了回昆明的高速公路,由昆明转机到广州再回到曼谷,老谢仍然是那模苦瓜相。我说:“我带你去大城见阿赞nangya去,以后你就跟她合作,还有什么可愁眉苦脸的?”
老谢犹豫着:“阿赞nangya和你是很熟了,可跟我没做过几次生意,她、她能愿意和我合作吗?”
方刚失笑:“为什么不能?她也是法师,加持佛牌和施法也是为了赚钱盖庙,除非你光合作不给钱。”老谢连忙说钱是肯定要给的,就是怕她不愿意接待我。
“你想太多了,只要你尽量多为她着想,她也会对你好。”我说,“不过你可不能像跟我合作这样,斤斤计较,能赚一毛绝不赚九分,处处都想着多捞几把,那可不行。”
老谢有些不理解:“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吗?难道田老弟你总想着让别人多赚,自己少赚?”我说当然不是,但跟别人可以,对阿赞nangya却不行。她性格比较直率,想法没我们这么复杂,是个很简单的女人。你让她多赚,她反而会少收,但你要是处处拿大头,时间一长,她也就不会用心跟你合作了。因为觉得你不够朋友。
这些话让老谢满脸疑惑,方刚笑着说:“我也有些听不懂,不过人跟人性格不同,也要区别对待。看来,让你这老狐狸学会这一点,比登天都要难!”我哈哈大笑,老谢边摇头边说,活到老学到,我尽量吧。
从曼谷去大城的路上,我忽然接到登康打来的电话,听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我问怎么了,登康深吸着气:“那个新娘生气了,我和鬼王好不容易才搞定!”
“新娘?”我很奇怪,“哪来的新娘?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听了登康的细说。我才明白这个新娘指的是鬼王地坛中所供奉的那个横死新娘。
第0847章新娘发怒
在我们三人护送洪班去云南的时候,登康也带着那块被熊导游做过手脚的邪牌来到菲律宾,面见鬼王,并将邪牌交给他,也把洪班被那块邪牌所害的事说了。鬼王本来就对独门的鬼王降能被人解开而耿耿于怀,他拿着这块宾灵蜈蚣,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登康所说的那种事,就当场在地坛面前开始用鬼王法门去加持这块邪牌。
没想到的是,还不到半分钟,鬼王就停止了加持动作。登康没看到他脸色有太明显的变化,反正鬼王本身的皮肤也很黑,但鬼王半天没动地方。只是盘腿坐在地坛前,右手按着那块邪牌,用力地喘着气。
登康问他怎么样,鬼王不回答。眼睛死死盯着邪牌,就像把眼珠都要瞪出来。登康只看到鬼王脸上开始落下汗珠,越来越细,也越来越密,最后满脸都是汗,像用大锅蒸过。登康很想用手帕帮他擦擦,事后才知道幸亏没碰鬼王,不然他很可能半个月都爬不起来。
原来那时候鬼王正在用自己的鬼王法门,与邪牌中的阴气对抗,幸亏他刚开始加持的时间短,但也足足对抗了二十分钟才脱离那股阴气的控制。登康不太理解,他从马来西亚飞到曼谷,给洪班治病的时候,也感应过这块邪牌,那时他把手压在牌身上,开始施咒,也是只有十来秒钟,就感到有浑身的血液全都往头部涌,他连忙停住,胸口发闷,但也没鬼王这么严重。
后来,鬼王告诉登康,他觉得这块邪牌中的阴气很特殊,应该是由某种极阴控灵术加持而成。它自身并没有那么强的法力,但却能视后来的加持者法力强弱而反噬。也就是说,经这种极阴的控灵术加持之后,这块佛牌再由哪位阿赞用阴法加持,那阿赞师父的法力越厉害。反噬的效果也就越强。
“就像用拳头打铁墙,你用的劲越大,骨头伤得越厉害?”登康问。
鬼王点点头,说就是这个道理。登康说不太可能吧,之前那位阿赞洪班师父的法力肯定不如你和我,但为什么差点儿送命,要不是我和巴登共同施咒,他早就死了。鬼王说:“这个阿赞洪班应该是加持的时间太长,开始感应到不对劲的时候,并没有及时停止,而是继续加持,所以才被反噬得那么惨。”
这下登康才明白过来。鬼王脸色凝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法门。居然可以将施法者所用的法门反过来施在该人身上!是那个叫阿赞尤的人用的?”
登康说:“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但九成九就是他干的。”
忽然,鬼王问登康:“你和巴登共同施咒,救活了那个阿赞洪班?”登康点头说对。鬼王说巴登并不会鬼王心咒。怎么跟你配合?登康解释说他只把极阴拍婴法门传给了巴登,不然的话没法联手。
“你没有把鬼王心咒传给他吧。”鬼王不动声色地看着登康。登康连忙说当然没有,那是鬼王派的规矩,只能由你来传授,我怎么可能去教。鬼王点点头,说你还记得规矩就好。
在鬼王家里的那几天,鬼王也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却对登康手中那颗劳差的域耶很感兴趣。在听登康讲了他是怎么在柬、老挝交界的深山中得到这颗域耶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抚摸着域耶的顶骨,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实话登康有些担心,他怕鬼王相中自己的这个强大法器。但又想,鬼王虽然名声不好,可只是收钱办事,从不做这种巧取豪夺的事。
“你所说的那种高棉拍婴法门。能治好阿赞洪班的反噬症状?”鬼王问。登康说没错,是这位劳差师父的灵体在柬埔寨深山地坛中,以灵体通灵的方式传给我的。鬼王明显很羡慕,不用他说,登康就表示可以将法门传给你,你看有没有用处。
鬼王非常高兴,第二天晚上,两人来到之前登康修法的那座乱葬岗。开始修法。登康对这里还是有感情的,虽然乱葬岗在常人眼中是个恐怖又恶心的地方,但在登康看来,这可是他曾经学习、工作过的地方。
登康带着劳差的头骨。鬼王也有自己的域耶,两颗头骨并排放在一起,登康的左右手分别放在两颗域耶的外侧,而鬼王的双手则呈交叉状,压在两颗头骨的内侧。在两人摆好姿势的过程中,都能感觉到周围的那些阴灵都在慢慢凑过来。因为两颗域耶的念力强大,阴气冲天,这些阴灵全被吸引了过来。
登康开始念诵那种高棉拍婴法门,鬼王在心里默记。就在登康施咒的时候,能感觉到乱葬岗那些阴灵迅速四散逃开,远远地在几十米外注视着。
这是拍婴法门,所谓拍婴。是东南亚古代的某位战争之神,那时候无论哪个国家和地区,在上战场之前,王侯们会请来法师,大量地加持戴高帽的拍婴神坐像,给每位士兵佩戴一尊,用来保佑他们打仗获胜。后来某方大败,死去的士兵尸体鲜血浸透了拍婴像,再加上阴灵怨气很大,侵入到拍婴像中,反而让这些古法拍婴更邪。
再后来,法师们利用从古法拍婴中感应到的阴气,创出拍婴法门,并用其加持出很多石刻的拍婴神像。在遇到横死者下葬时,为防止死者的阴灵纠缠活人,就请来法师,利用这种拍婴法门加持出来的石制拍婴,随着死者共同陪葬,被后人称为“古墓拍婴”。
毕竟是阴法而不是正法,很多修黑法的阿赞师父要么意外死亡,要么只在深山中修法,直到死去都不为外人所知。所以这种拍婴法门,在漫长的几百年之后渐渐失传,到现在基本已经没有哪位阿赞师父掌握。只有少数鲁士前辈会部分法门。比如鲁士路恩和鲁士solo这些人。
而那些随死者被挖出土的古墓拍婴,因为时间太长,没有被法师继续加持,所以跟几百年前刚下葬的时候相比,其供奉效果已经大打折扣。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古代的那种拍婴法门太强大,所以这种没多少法力的古墓拍婴,效果也是相当明显,至少都比现在这些所谓的厉害阿赞师父加持出来的东西都要强得多。
那位在深山中修习黑法几十年的劳差师父,他的师父,和他师父的师父显然都是从古代拍婴法门的阿赞法师传承下来的。就算一代更比一代差,传到劳差这里也是无比霸道。而登康只是通过劳差死去好几年的灵体学到这种法门。比劳差亲口传授的效果还要弱,但也足够让登康得意很久了。毕竟这种法门整个东南亚能会的不超过三个,阿赞尤就是其中之一。
一连几天,鬼王终于全部掌握了登康学会的那些法门。他对登康说:“这颗劳差的域耶头骨念力巨大,看来和我所供的横死新娘差不多。如果你想再强加它的法力,可以把两者结合起来。”
登康连忙问怎么结合,鬼王指着地坛正中央那个装有横死新娘尸骸的血肉陶土瓮,说可以把域耶放在瓮中,然后两人共同以鬼王派心法和拍婴法门去加持,效果肯定很好。
这些修阴法的人,听到能有机会将自己的法器搞得更强,就像商人遇到能赚大钱的生意,或者吃货看到街上又开了新餐馆一样,心情是极其激动和迫切的。
第0848章极阴术
当晚就开始,午夜时分,鬼王让他的助手、那名马来小伙将血肉瓮抱下来,准备打开瓮盖的时候,登康迅速闪身出房间,再把门带严。他还记得当年跟鬼王修法时,他下降头让登康旁观,打开瓮口后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差点让登康当场呕吐。
后来马来小伙打开门,示意登康可以进去,他走进房间,屋里的尸臭味仍然很浓,登康只好找来布条把鼻子堵着。两人盘腿坐在法坛前。中央放着装有劳差域耶的陶土瓮,两人的左手掌都按在瓮口,开始念诵经咒。
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两人耗费法力过大。都摇摇晃晃地坐不住,只好先事休息。一小时后觉得好了些,再继续加持。只用了二十分钟,两人又不行了。感觉比平时加持几个小时都累。
就这样,陆续加持了四五次,最后鬼王和登康都出现了类似严重低血糖的症状,胸闷、头昏、眼前发黑,四肢颤抖,只好作罢。
第二天早晨两人都没起来,中午才恢复,到了午夜继续加持。登康忍不住大叫起来。说着连自己也听不懂的胡话。马来小伙坐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因为以前从没见过鬼王和别人共同施法,还有这种反应的。
半小时后,鬼王把经咒停住,登康一直喘气,好像很憋闷。这时,鬼王开始断断续续地念诵着一种奇怪的经咒,每当他开始念的时候,登康像被人用电棍抵在腰间,浑身直发抖。而鬼王不念时,他就又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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