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救你,是因为你来到展家,就把我们当你的亲人看待,对我们和我们的娃儿那么好。我们能不千万百计地设法救你嘛!我们今天要不救你,那就说明我们太没良心了,一个个都是无情无义的小人。——今天,林阳光跑回来告诉你展校长在镇上被坏人打死的消息刚离开,一个离我们居住地不太远姓李的大哥到我家,告诉我他的儿子在毛竹小学上五年级,他认识展校长。今天展校长遇害时,他正好在给展校长送信的店老板家隔壁卖鸡蛋。从那老板报信到展校长怎么为保护他的同志,有意同国民党特务打斗,引他们向他开枪,给全镇的共产党人报信,他都看见和听到了。他难过地一五一十都讲给我听,让我抽时间详细地转告给你。——他说展校长是个好人,他的妻子一定同他一样好。”刘勇的婆娘说到此,停了停,想了想,才把那姓李大哥讲的话仔仔细细讲给常湖听。刚讲完,便好奇地问:“共产党是做啥子的?听说展校长就是共产党。”
常湖眼泪汪汪地望着刘勇的婆娘,平心静气地说:“以后,我慢慢地告诉你。你知道共产党是做啥子的以后,你会热爱、拥护它的。”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展校长是不是共产党被国民党兵杀害了,我们心里都很难过。他是一个多好的少东家呀!他跟你一样,对他家的佃户和家人,尤其是娃儿都很好。他当了毛竹小学校长后,我们的娃儿要是愿意上他当校长那个学校去读书,他都全力支持和帮助。只可惜,我们四家佃户的娃儿都不愿意上学读书,全都高兴地表示愿意留在家里帮爸妈干活儿。我们都知道展校长对他家佃户情感的变化,与你娘家人对他的影响有很大关系。这,我得感谢你和你的父母。你一会儿见了展校长,一定不要太过伤心,人死不能复生,好好保重身体,替展校长尽孝带大两个妹子。”刘勇婆娘说完,让围在门口的婆娘和娃儿们回家去等展校长的遗体抬回来后,再出来与展校长见最后一面,送他入土为安。
常湖进到婆母房间,见婆母已经把房间整理好了,把扔到地上的被子的被里被面撕下来,换上干净的缝上,把被子叠好,床单也换了。她婆母见常湖进来,高兴地拉着儿媳妇的手,让儿媳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轻轻地拍着儿媳的腿说:“儿媳呀!你的点子真高!那些兵见我病病歪歪、像个要入黄土的人,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都只是咳喘着直摇头,也就不管我了。他们在屋里到处乱翻乱找了好一阵,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就骂骂咧咧地出去了。我不明白,他们到我家到底要找啥子呀?”
“他们要找你儿子的机密文件。”常湖此时想把她儿子为穷苦百姓做的一切告诉给婆母;但她又怕婆母接受不了她心爱的儿子背叛自己家庭这个现实。婆母见儿媳吞吞吐吐,有话不敢直说,就想用话来给儿媳妇壮胆。她想了想,非常肯定地说:“只要我儿子愿意做的,任何事情,我都全力支持,决不说半个不字!”
常湖想了想婆母平时对佃户家人及娃儿们的态度,便鼓足勇气把中国共产党和现在执政的国民党的根本区别;展中云高中读书时接触的进步人士,让他对中国的前途有了新的认识——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领导全国人民摆脱贫穷落后的面貌,强大起来不受任何外来势力的欺凌;他自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将入党宣誓那天的入党誓词——“牺牲个人,努力革命,阶级斗争,服从组织,严守秘密,永不叛党”,始终牢记在心里。他服从党组织的安排,成了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他被上线叛徒出卖后,用他宝贵的生命,给上级党组织,给联络站及到联络站的同志送去了他的上线叛党的信息……仔仔细细地讲给她婆母听。
她婆母听罢,张开嘴还没有发出声,头一晕,整个上身倒到了椅子背上。常湖惊恐万状,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一面高喊:“妈——!你快醒醒啊——!”一面用大拇指指甲盖边缘用力地掐按婆母的人中穴。
“唉,我明白了,。我儿子还没实现他的愿望,就被他们杀害了。我们俩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将我们家的田地,除给我们自己留下一些能养活我们家四口人的田地,其余的都分给现在租种我们家田地的乡亲们?!这样我儿子不就会瞑目去见他老子了吗?!”
“妈——!我们现在可不能这样做。你知道为啥子吗?刚才来了那么多兵,把我们家翻了个底朝天,还差一点儿把我抓到牢里去。现在我们这一带还是国民党的天下。我们俩要是这样做了,那些兵要是知道了,定会将我们俩当共产党抓到监牢里去严刑拷打,逼我们交待与共产党的关系。我们在今年向政府交完繁重的苛捐杂税后,将佃户的当家人召集到堂屋,小声地告诉他们——从今年开始,我家向政府交完苛捐杂税后,他们回家剩下的五谷、杂粮,我们五家按各家人口数量,将其分到各家自己保存。吃不完,背、挑到城里集市上卖完,买家中需要的食物及用品。只是告诉他们不要忘了帮我们家保密这个变化……”常湖话还未说完、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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